哪知鸡蛋非但没有向往常那般和他顶嘴,竟直接抱住他胳膊。
可怜兮兮地嗫嚅道:“诗人,我摊上大事了。”
“别介。”
“有话好说,先松开!”
“松开,松开,这身行头可是刚换的,抓皱了,哭脏了,你负责洗啊!”
梅怀瑾浑身都在抗议身如跗骨之蛆的鸡蛋。
鸡蛋却答道:“好,就当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梅怀瑾妥协了,无奈道:“至于吗,至于吗,你这不还好好的?天塌下来有老大顶着呢!”
鸡蛋如丧考妣,抿嘴道:“至于,至于,老大不管我了,说我该学会自己应对。”
梅怀瑾听得一头雾水,没耐烦道:“害!老大这不是相信你吗?”
鸡蛋一本正经道:“相信有屁用,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梅怀瑾看了眼同笑面弥勒已走出三丈远的谢飞,再看了眼鸡蛋,哼哼道:“够了吗?”
鸡蛋继续纠缠道:“不够。”
梅怀瑾狐疑道:“老大真要你去对付鬼魅妖姬?”
鸡蛋正经不到片刻的面容,转瞬间又垮了下来,哽咽道:“我不就山,山来就我。”
梅怀瑾大吃一惊道:“啊这?!你是嘴上不饶人,得罪她老人家了?”
鸡蛋否认道:“我岂敢冒犯,小嘴可甜了,还叫人姐姐来着。”
梅怀瑾想象了下彼时情景,打了个哆嗦,不解道:“那……?”
鸡蛋叹气道:“你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呃不,是有福客栈后边那条弄堂里的姜逸尘吗?”
鸡蛋重新把自己的推测说了番,梅怀瑾总算是明白了来龙去脉。
梅怀瑾摩挲着下巴,说道:“也就是说,鬼魅妖姬要寻姜兄弟报杀弟之仇,若有朝一日得知你牵涉其中,纵然不会取你性命,也大有可能胁迫你或是拿你当要挟来找出姜兄弟?”
“而老大对此却不以为意,认为你得自己摆平这事?”
鸡蛋小鸡啄米般地点着头。
突然想起了什么,再次挽住梅怀瑾的胳膊,甩头似拨浪鼓道:“不对,不只是我,是我们!”
梅怀瑾哪能听不明白鸡蛋是何意,当即变了脸色,却发现自己好像也很难摆脱干系。
同鸡蛋哭脸相顾,哀愁道:“要不我也去求老大庇佑?”
鸡蛋继续摇头道:“不好使了。”
梅怀瑾认命地叹气道:“那还能咋办?照常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多了解了解鬼魅妖姬呗。”
好歹有个兄弟同舟共济,鸡蛋便也认了命,寻思着从何做起而不坐以待毙。
很快心生一计,拉着梅怀瑾加快脚步,在到达旧庙前追上前头二人,来到笑面弥勒身旁。
犹记得昔年在西江郡和姜逸尘并肩作战时,笑面弥勒还是个挂着慈祥笑脸、行事却阴狠毒辣的魔头,可这些年深入接触合作后,鸡蛋才知兜率帮帮主是出乎意料地好相处。
老大不帮他,他只好来求这位慈祥的“弥勒佛”了。
鸡蛋冲笑面弥勒拱了拱手道:“弥勒帮主,小弟有一事相求。”
笑面弥勒闻言放缓脚步,撇下谢飞,看向鸡蛋。
鸡蛋笑嘻嘻道:“不知能否跟弥勒帮主讨教几招防范鬼魅妖姬之策?”
笑面弥勒略作沉吟。
鸡蛋和梅怀瑾满怀期待地等待着答案,却好像透过那笑脸面具看到对方戏谑的笑。
笑面弥勒不再逗弄二人,以其特有的沙哑嗓音说道:“谢兄的态度,作为友方可不好违拗。”
此言似是婉拒,但鸡蛋何等精明,听出其中另有转机。
揪住梅怀瑾的手,不让其胡乱开口,静候下文。
果然听得笑面弥勒接着道:“余事我不好僭越。适才听你们谈到知己知彼,我倒是知道一些关乎于鬼魅妖姬而鲜为人知之事,不知对你二人是否有帮助,可有兴趣一听?”
听笑面弥勒这般说,不失望肯定是假的。
自觉一次又一次对不住姜逸尘的鸡蛋,可不愿再看着朋友受难,自己却只能作壁上观。
死马当活马医也比什么都不做强,更何况听一听又不费事。
主意既定,鸡蛋便携梅怀瑾殷勤地将笑面弥勒请入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