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道:“尘儿有一事不明。”
“有屁快放。”
话虽如此,可是老人家却没有一丝不耐烦,显然早有所料。
姜逸尘见此心下不由怒己不争,他从听澜公子那出师久矣,每每面对这些老江湖时,心理层面的较量似乎总要落于下风。
当然,此般念头就这么一闪而过,他已道出心中疑问:“尘儿所修习的功法在凝露台时引发了天地异象,似也因此,五感通达,十数丈外的景象犹若近在眼前。近些天在来路上,也尝试过将真气运抵双目,确能在短时间内清晰视物,只是极易疲累,难以长久。不知此举是否于双眼有所损伤?”
药老嘿嘿一笑道:“这便是你小子先前能保持镇定自若的底气所在吧?”
姜逸尘听言一怔,心道药老这回可是猜忖错了方向,他真是单纯认为情况不会再更糟罢了,不过,他也不会为此辩解,老人家开心就好。
只听药老继续道:“在你双眼没痊愈前,这等做法确实有害无益。”
姜逸尘能听出药老语气仍较为轻松,想来此法虽伤眼,却仍有应对之道,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了。
即便有朝一日能达到琴那般境界,可目不视物、视物不清终究是件麻烦事,而在紧要关头还有办法使唤一双锐利的眼,终不至于太过被动。
“凝露台那我去过。”
“武道方面我只略通一二,不过在那人迹罕至之地,噢,更是被称作什么诗天画境之地吧,想来总是于修习内功极为有益的。”
“你的内功修为晋升获益于此,但你的身体却也因此吃了不少苦头。”
“终是以凡人之躯,承受一方天地精气的汇入,你这臭小子能活下来该是说那《逍遥诀》厉害呢,还是说你这脑袋够灵光呢?”
“把暂时消耗不了的天地之力化归天地,引导天地之力为你所用,可谓急中生智。”
“此事只捡好听的说,便是你与天地同体共鸣,天地之力都受你驱使。”
“但你自己应也明白,你只是其中的媒介罢了,而作为天地之力间的媒介,你那身体便径直受了天地之力的清洗涤荡,此间苦楚直接反应于最为脆弱的心室,你那生不如死的感受大抵源自于此。”
“在此过程中天地之力已由你的丹田及心室贯通全身,双眼自在其中,彼时有天地之力附着,所以你能极目远视,而当天地之力褪去,你的双眼已不再如先前,乃是被洗涤净化过的双眼,于时若能及时治疗,效果亦当斐然,现下说来则为时晚矣。”
“你的目力不能恢复如初,亦有此中因果所致。”
“好在,待得痊愈后,再动用内功通此眼窍,不会再如先前伤及眼晶体。”
“至于其中的弊端嘛,五脏六腑之精气皆汇聚于目,故眼窍最泄人精神,今后断难再有那般磅礴无匹的天地之力供你差遣,通眼窍视物非但需要消耗大量内息,还将损耗不少心神,切记慎用。”
言罢,药老端起先前交代弟子们泡好的茶水优哉游哉地喝了起来。
似乎今日与姜逸尘一会,双眼治疗因是首要之事,这才优先提及,还有余事未尽。
听得姜逸尘老老实实地应道定会谨遵医嘱,药老才放下茶杯,准备说下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