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要问的。”夜逢山斜睨着夜潮涯,耷拉着一副很不情愿的脸色。
“你!行行行,臭乌鸦,你哥现在要你闭嘴。”话语刚出,夜潮涯便意识到不对劲,这不是变相在骂他自己么,当即吐了口粗气,闭口不言。
一行人陷入沉默,夜氏兄弟所言正是众人心中最为担心,最不愿碰见,也是目前而言极为可能出现的情况。
“姐姐不知道怎样了……”水芸灵揪手道。
“不管怎样,武当好歹也是名门正派,即使有所为难,应也不会伤及性命。”姜逸尘出言安慰道。
“是啊,我们两派间有着千百年的羁绊,我想不论如何武当的师伯们都不会太过为难我们的。”水如月与水如镜的容貌有七分相似,不过比起她大姐,少了分冷艳,多了分近人。
夜氏兄弟听言相视一笑,似是赞同姜、水二人的说法,但他们心里清楚,武当堕落如此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对此行并不抱乐观态度,也因此才定要陪同着峨嵋门人上山,也幸亏在来路上他们都将身子骨调理的差不多了,多少添了些底气,上山前再休整一番,应能无甚大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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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山,太和殿中,正有数位身着灰袍的道士正你一言我一语地在商议着什么。
坐于正殿首座的自是武当派掌门元慎无疑,而余下之人,则是武当山上当权的各大长老们,当然便也是元慎的师兄师弟。
还未到天命之年,元慎已是白发苍苍,仅有些许青丝残留,加之面上的褶皱纵横,颧骨高突,若非他是武当派的一派之主,在不熟识的路人眼中,到底不过是个年越古稀的老叟罢了。
大殿上的讨论声,不,已可谓争论之声渐逐变大。
在一片七嘴八舌的嘈杂声中,本该主持大局的元慎却失了神。
看着大殿上的七人,有的体态臃肿,有的面黄肌瘦,还有的也不过外强中干之辈,自己在这群人中竟也算是鹤立鸡群之辈了。
而今,整个武当也便是由殿上八人在把持着整个武当的命脉,这是否是所谓名门的悲哀?
元慎心中兀自叹息,“且不说武当大盛之时的景况,单论昔年元真还在这掌门之位上的武当,门派中至少能排出三组不同的流光七绝阵人手来,可如今,虚字辈还健在师叔师伯中,独有虚尘师伯能独当一面,而虚怀师叔和虚慈师伯已是垂垂老矣,不复当年之勇。元字辈便是当前几人,单只有元清的功力与自己相近,元魁掌管后厨之事后便荒废了武学,体态更是臃肿不堪,余下的元瑞、元凌、元培、元治、元道都非刻苦之辈,功力恐还不足自己七成。近几年玄字辈弟子中,再无能人横空出世,而大部分弟子均是难堪大用,再年轻些的清字辈徒孙更是指望不上了。”
“我大武当何时已沦落到此番境地,若非如此,又何必因峨嵋派的求援之事在此争论不休呢。难道,真是我的错么?不……这些都是时势的错,昔年外夷犯边伤我武当元气过甚,而今乱世将起,我武当也无力主掌沉浮,我已尽力,非我之罪……”
元慎的过分安静,也令在争论如何处理水如镜和峨嵋派之事的七个长老慢慢地静了下来,以为他们掌门的沉默是在憋气,而后将如同往日一般大发雷霆。
“那小女娃来山上有几日了?”元慎终于是注意周遭的静谧,开口说到。
“呃……有七八天了。”答话的是元魁,他不禁迷糊,不正是因为时间过得有些久了,掌门才召集大家来讨论此事的么。
“七!”元慎听到此事竟过去如此之久了,本欲发怒,忽而觉得动怒也于事无补,即刻消去了涌上心头的怒意,“噢,那是有些时候了,这几日内没有太为难小女娃吧。”
“按您的吩咐,只是禁足,一日三餐并未落下。”众人均察觉到了掌门真人今日的异样,因而,元魁亦是小心翼翼地答着话。
“行,说说你们对那女娃所说之事有何看法吧。”元慎有些懒散地向椅背靠去,斜着身子,扶着脑袋道。
七人一阵无言,今日的掌门是失了忆,还是去神游太虚了,适才之事竟一星半点也记不得了。
幸而,正当七人均不知从何说起时,殿外来人的声响为他们解了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