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我不是——”
书房里有白玉香炉,挂着三幅前朝的名家画作,每一幅都价值不菲,足可见这位凶徒的出身十分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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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萝话音刚落,便立刻有四名小厮入内。
此时“他”手中正拿着一个染血的砚台,一名十二三岁小厮打扮的少年,正瑟瑟发抖地蜷缩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哀求饶命。
下人们应承,这才把书童搬了出去。
“你这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
叶萝根据自己所见,初步做了总结:
凶徒因为家中长辈对凶徒要求过分严苛,压力太大,长期内心压抑。今天他课业写到深夜还没写完,更加烦闷暴躁。刚巧这时候书童在上茶时不小心碰了他的胳膊,毁了他快要写好的一篇文章,便彻底引爆了他长久压抑的情绪。他顺手拿起砚台,便将书童打倒,接下来他还打算继续补打书童,直到打死他为止。
叶萝立刻扔了砚台,嫌弃地看着自己手上所染的墨汁,口称道:“下贱东西,脏了我的手。”
在得知那日在道观叶萝目击的情形后,李婆气得拍桌,“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了这具身体现在的情绪:他恨,他气,他好不容易快写完的文章被小畜生给毁了,他现在就要用砚台砸死这个毁他文章的小畜生!
显然,她又附身凶徒了。
“求四郎绕我一回,我下次一定小心,我再不敢了,再不敢了……”书童瑟瑟发抖,呜咽着求饶。
晚间沐浴之后,叶萝沾床就睡着了。
凶徒顿时有受刺激了,他愤恨自己每日课业繁重,压抑的情绪无处发泄。叶萝拿起桌上的一本书就狠狠地往墙上丢,以发泄愤恨地情绪,墙上的一副挂画刚巧就被打了下来。
“酒就不喝了,我多吃菜。”叶萝要暂时忌酒,等待验证附身的情况。
这些人进屋后,都谦卑地垂首,仿佛都没看见横躺在地上的书童。
以前奶奶身体不好,总是会这疼那疼,又舍不得钱买药找大夫,叶萝就自学了针灸按摩。她懂穴位,知道打在哪儿用多少力道能够刚好让人晕厥,凶徒却不懂。所以她打这一下,超出了凶徒的认知,却巧妙顺应了凶徒打人的意志。
叶萝竖起三根手指警示郑清河,开始数数:“一、二——”
叶萝抗拒不了凶徒本来的意志,他紧握着手里的砚台,靠近书童。
封好信之后,她立刻唤来下人,语气凶恶地吩咐道:“立刻将此信送往开封府,不,你必须亲自送到开封府的程通判手上。若没按我说的话做,剁了你的手!”
叶萝又感受到了凶徒的情绪:哭什么哭!吵死了!砸到他死为止!
迷迷糊糊中,叶萝忽然有一种不适感。
“收拾干净了,重备纸墨。”叶萝吩咐道。
李婆还弄了点米酒给叶萝,“今儿咱娘俩要好好庆祝,更要感谢老天爷,幸在订亲前遇了这事,免了我女儿在嫁人后受骗。”
穆兰提着蓝子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郑清河离去的背影。看到叶萝家门前有踩烂的点心,穆兰想敲门问问,奈何继母大声催自己回家做饭,她只得暂时作罢。
长桌案上,除了摆设笔墨纸砚外,有一张即将完成的文章被染了一大块墨渍,桌边地面上有摔碎的茶杯,茶水洒了一滩。
叶萝还看到书房角落的木箱里摆放了很多近日完成的课业,按日期归类,每一摞都很厚。
既然是富贵人家,自恃高贵的凶徒总不可能只有一名书童伺候。
父亲整日对他要求那么高,他自己又如何呢,配做他的榜样吗?根本不配,他为官贪腐,接受了很多人的贿赂……是该让他也尝一尝,天天被人监管的滋味。
这是一幅禅画,上面画着一个孩子正踮脚,要解书上的铃铛,边上配有一句“解铃还须系铃人”的禅语。
“好,我走!”郑清河很怕闹大了丢脸,迈大步匆匆离开。
她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看时发现眼前的一切全变了,不再是她正睡觉的朴素房间,而是一间富丽奢华的书房。
悲伤的氛围一下就被叶萝的话给破坏了,李婆忍不住笑了一声。之后她不仅给叶萝多做了虾油脆煎萝卜饼,还特意去州桥买了砌香樱桃和烤羊排回来。
郑清河窘迫地踩了两脚地上的点心,气呼呼地走了。
叶萝举起手里的砚台,照着书童后颈的穴位砸了下去。
叶萝快速扫视屋内的环境,尤其观察清楚了桌案的情况。
叶萝大笔一挥,顺势写出了一篇举报信。
李婆叹了口气,一把抱住叶萝,“怪不得你不想嫁人,闹着要去尸房帮我的忙,原来是被伤狠了。这几日娘错怪你了,娘跟你道歉。”
叶萝跟着出去了。
一包黄色的物体“啪”的一下打在了郑清河的脸上,随即大门一关,传来清晰地上闩声。
“没机会。”没来得及说,原主就已经死了。
而她穿越之后,忙着要适应新生活,计划着该怎么赚钱攒钱,哪里有工夫去管什么狗男人。
看来这里下人受虐是常有的事,以前说不定就打死过人。在东京这样的富贵人家,多半有权有势,纵然打死了人,也极可能被掩盖掉,闹不到衙门去。
接信的小厮吓得直哆嗦,连忙以命作保,“奴一定会按照四郎的吩咐去做,绝不出错。”
炸河虾虽嫩脆鲜香,但吃多了多少有些油腻。砌香樱桃咸酸,带樱桃独有的果香,配着吃刚好去油解腻。
“口头道歉没意思,多做几个虾油脆煎萝卜饼比较实在。”
“来人!”
看来昨晚真有可能是因为喝酒,才导致她没有发生附身。
叶萝故意碰歪了椅子,坐下后,执笔沾了沾刚研磨好的墨,抬眼刚好看到箱子堆积的那一摞摞厚厚的课业。
周围的邻居听到声响后,好事儿地探头。
叶萝不动声色地打量自己的身体,变得胖圆了,高了些,穿着男装。
书童挨了一记之后,立时闭上了双眼,便如死了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郑清河走出院外,扭头看见叶萝,以为她后悔了,赶忙要赔罪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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