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来还是两人十年后的第一次重逢,江承死皮赖脸跟着温简回来认的门。
温简也想起那次的事来,那时因着年少时那点隐秘的少女心事,中间有隔着个十年不见,骤见到江承的惊喜和心酸让她在面对江承时多少有些局促拘谨。
这份局促在江承打量她卧室时又不期然地冒了出来。
她的房间已有好些时日没住过,虽收拾得干净整齐但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和过分醒目的大床总让人有想歪的空间,尤其她这一阵受伤住院,江承虽每天会来照顾她,但到底顾忌她的身体和公众场合,两人的相处都是发乎情止乎礼的,连腻歪都少。
出院后温简爸妈都还在这边,温简也不敢明目张胆和江承继续同住,连之前同居的事都还瞒着双方父母,单独相处的时间几乎没有过。
这会儿偌大的卧室只剩两个人了温简心跳反而有些不受控地微微加快了起来。
“对了……”温简轻咳了声,“你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倒杯水?”
江承有些好笑回头看她:“怎么突然客气起来了?耳根也红了,想什么呢?”
温简背脊微微挺直:“没什么啊,只是我记得有人以前每次去我那儿都要自己打水喝,所以先提前给你准备点儿。”
“不用了。以前名不正言不顺只能靠喝水,现在……”
江承突然伸手把她拉入了怀中,温简抬手制止他:“别闹,我爸妈随时会回来呢。”
江承腾出一只手把房门关上,顺道落了锁,另一只手捧起她的脸,唇就压了下去。
温简也有些怀念江承的吻,他的舌头进来时忍不住抱着他的脖子把他拉得更近,主动回吻。
这一吻就失了控。
温简身后就是大床。
江承手掌穿过温简发丝护住她后脑勺,压着她倒了下去,另一手轻车熟路地去解温简衣服,解到一半又想起这还是温简家,温简爸妈随时可能会回来,又替她把衣服拉了下来,将她更深压进床榻里,来回吻她,好一会儿,才气息微喘地放开了她。
“你家隔音怎么样?”他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问她,染上情/欲的沙哑嗓音分外诱人。
“很差。”温简呢喃着回,轻轻推了推他,“你克制一下。”
江承低头咬了咬她唇珠:“今晚陪我去住酒店,嗯?”
“别以为你是我家救命恩人我爸就不会提刀砍人。”还是温软的呢喃嗓音,听着不无遗憾。
江承轻笑了笑,含着她唇压下去又是一顿缱绻厮磨,但到底是顾忌着温简爸妈的随时可能回来,没有继续下去,厮磨了会儿便放开她坐了起身,打量着这个于他还是分外陌生的房间。
房子已有些老旧了,房间也不是时下热门的装修风格,反倒有些年代感,窗子还是白色的田字风格的平开窗,窗下是原木色的书桌,旁边是书架,书桌和书架摆满了书,多是心理学类和刑侦类书籍,很多已经翻得有些陈旧。
书架顶格有一摞厚厚的硬皮日记本,泛黄的封面也有些年代感。
江承起身,伸手去取日记本。
温简原还是趴在床上舍不得起来的,看到江承起身才忍不住扭头看他,一眼便看到他伸向日记本的漂亮的手,惊得她一下弹坐起身。
“那个不能看。”她困窘出声,鞋子也没穿就急急朝江承跑过去,踮起脚尖伸手想拿回来。
那都是她最难过无助的几年记下的日记。
那个时候的智能手机还没普及,网络也没现在发达,日记是她唯一能倾诉和纾解的方式。
江承任由她把日记本拿去,看着宝贝似地护在胸前,轻声对她说:“简简,我也想了解你的那十年。”
这样温柔的江承温简根本招架不住。
她迟疑着把日记本递了出去:“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就是会觉得有点尴尬。”
“没关系,你也看过我的了。”江承接过了日记本,翻开,泛黄的纸页上是用黑色签字笔写下的一排排的“江承”,落笔由轻到重,一遍一遍地重复,日期不同,唯一相同的是,每一天她都在由轻到重地重复着这个名字,写到最后时笔尖把纸张都划破了口,水墨也被水样的液体晕开了痕迹。
江承看向温简。
温简尴尬转开了脸:“我……出去看一下我爸妈回来没有。”
江承没说话,上前一步,手托着她后脑勺,将她轻轻揽入怀中,头压靠在胸前。
很怜惜温柔的一个拥抱。
温简想克制住情绪,但眼眶还是不受控地湿了。她没有乱动,安静任由他搂着。
江承继续翻着她的日记本。
她日记本虽多,但记录的东西却不多,尤其是关于心境的更少。
有文字的页面多只是轻描淡写地记录着今天做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多是与校园情侣有关的,字里行间总有着挥之不去的淡淡遗憾。偶尔能感觉到她情绪剧烈起伏的地方,也只有由轻而重的一个个的“江承”替代,她不习惯直白地去表达她的情感,哪怕是宣泄于纸上,可偏偏,江承看得懂。
他揉着她头发,将她抱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