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义梅抱着一个死人往里走,客栈本要阻拦,但见义梅身边还有三个汉子,想来也是不好惹的江湖高手,便赶忙上前。
“这位公子,可要代为寻口棺木?”
“去寻口上好的棺木,再找辆马车。”
高阳天下丢出一锭银子,小二接了。
“公子请随我到后院。”
这年月战火纷飞,这客栈平日倒也备了棺木,虽说不太吉利,但好歹也是一门营生。
小二拿了银子,办的也利索,一盏茶的功夫便都办妥。
义梅接了马鞭,坐到板车上。
“师叔,那便劳烦你帮我寻我妹妹珊儿了,我先去炉顶山葬了我干娘。”
“嗯,早去早回。”高阳天下说到。
“且慢。”
几人回头一看,却是仙翁走来,几人纷纷行礼。
“义梅小友,今日之事你多节哀,但此仇并非不可报,我与你师公平辈,五十年前我与你师公一战,他当年胜我半招,所以阎罗一门当是还有高绝武功,你且要用心学了,今日我与那天罚有约,等你事毕,先早早出关或是出海躲了,待有一日你能独挡一方之时,你且再回来。”
“今日之事谢仙翁前辈了,前辈今日所言,小子记下了。”义梅跳下马车躬身行了一礼。
“前辈,告辞,各位叔伯告辞。”义梅又施了一礼,而后跳到马车上坐下,抽了马腿一鞭,马儿拉着板车悠悠上了官道往东方去了。
午时到了,一众掌门在客栈吃了东西,而后就都各自散了。
高阳天下和东方远离带了侯爷回了毒王宗,回到宗里,看到高阳玥,高阳天下欲言又止,便打发高阳玥去七彩湖采了些药材。
东方远离伤势倒还好些,随便上了些药,而后便回去了,倒是侯爷伤的重些,只是这伤远不是肩头那一剑而已。
侯爷自下山之后便如同丢了三魂七魄,待高阳天下给侯爷上了药,高阳天下唤侯爷,侯爷也只是不说话,就那般躺在床上。
如此过了两日,侯爷竟也不吃不喝就那般躺着,到了第三日,高阳天下唤高阳玥,让高阳玥一同去给侯爷送饭。
侯爷却是终于偏头看了高阳玥一眼,而后又闭眼躺在那里。
但他这动作却是被高阳天下看见,高阳玥把饭菜放到桌上,高阳天下让高阳玥退下,高阳玥拿着托盘,退到门外,将门关上。
“侯爷,三日了,你何苦这般作践自己?”
高阳天下坐到凳上自顾自的说着话。
“我不知道你与长宁有何过往,但事已至此,你便真的心死了吗?”
“我与长宁二十年前相识在乳秀峰上,那时她是我师妹,我与宁妹相识两年便私定终身。”
高阳天下盯着侯爷,侯爷听到这时嘴角却是抽搐了一下,而后高阳天下又接着说到。
“第三年,宁妹便生下玥儿,那年师父不知何故将我们二人逐出了师门。”
“后来,我们便来了这竹海,因为这边的罗汉竹与乳秀峰上一样。”
“不过一年光景,宁妹有一天却突然离去,从此我在江湖上找了她十六年,却始终不曾得见。”
“十六年,十六年!你才寻她十六年!你知道这二十二年我是如何过的吗?你知道吗?”
侯爷嘶吼着说完,而后在床上哈哈大笑,只是撕裂了左肩上的伤口,侯爷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我跟她在大中十年便已相识!当年我并不知她身份,我海定候一门却因此被抄家,一门除我之外不是被斩便是发配!”
“咣当。”
“谁!”
听到门外有人,高阳天下赶忙起身往外追去,结果看门却是看到一个托盘在地上。
高阳天下看了床上侯爷一眼,而后将门关上,拿起地上托盘走了。
而后高阳天下在山门中左右找了一圈,却是不见高阳玥踪影,想来是躲到了哪里,高阳天下吩咐了弟子,看到高阳玥速速来禀报便回了门中。
义梅走了几日,终于是到了炉顶山,在山下镇上停了一日,让人打了两块石碑,买了些纸钱香烛,又买了锄头,这便上了山。
找到山腰那间烧毁的破庙,义梅伐了杂草,这才露出林山之墓,挨着林山土坟,义梅挖了坑,将宋芊棺木放了下去。
义梅在地上坐着看了棺木良久,终于是起身开始掩土。
待把宋芊棺木埋了,义梅从车上拿下一块石碑,执剑刻了一块,上书义父林山之墓,将早已朽坏的木碑换了。
随后搬下另一块石碑,执剑刻下了义母林氏宋芊之墓,埋在宋芊坟前,而后跪在两座坟前,义梅重重叩了三个响头,将纸钱香烛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