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用了饭,义梅想起昨日熬的膏药,虽然没有高阳玥那膏药的奇效,但较之寻常跌打损伤药也强上不少,便回房将膏药都拿了出来,都是江湖中人,拿到这些膏药,一试便知好坏,只当义梅为家出力,宋母和宋芊一阵赞不绝口。
待义梅出了宋府,估摸药铺已然开门了,便又准备出去买些药材。
上了街,四下无事,便先逛了起来。此地尚还未遭战火波及,城中井然有序,只有少量流民,早集已经散去,流民饥肠辘辘还在集市并未散去,沿街乞讨盼望能讨得一口饭吃。
义梅如今衣着不似之前,瞅着便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公子,偶有胆子大点的流民看了便来讨要。
义梅看之不忍,多少便给了些,眼见有善人,一众人便围了上来,义梅散了些钱财,这才将众人打发了。
待人散去,却见旁边屋檐之下还有一破衣老道,老道躺在一酒馆屋檐之下,正闭目养神晒着太阳,义梅只当是落难的道士,径直走了过去。
“老道长,这里有些银钱,赠与你买些酒菜。”义梅蹲下将银子递给老道。
一听有酒,老道马上睁眼坐起。再看这老道,虽蓬头却不垢面,睁眼之后,眼露精光。
“哟,今天还有送上门的好事,妙哉妙哉。”老道打了个哈哈,老道推回义梅递来的银子,“银子就免了,老道虽是有些落魄,倒也不是那丐帮之流,不如直接请我喝上一顿。”
说罢也不待义梅同意,扣上义梅手腕便进了旁边的馆子。
“掌柜的,牛羊肉各切上两斤,再炒两个小菜,打一坛烧酒。”
小二见是破衣老道刚要把他骂将出去,老道骂到,“瞎了你这狗眼,老道带着金主来的”,小二方才见了义梅广散钱财给流民,知道是个有钱的金主,这才笑脸相迎安排坐下。
不多时,酒菜上了上来,老道也不客气,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义梅尚还不饿,只是偶尔与老道碰盏。
酒过三巡,闯进来一群人,个个面露凶光,一身匪气,为首一人扫了大堂一圈,看到老道,立刻带人围了上来。
“牛鼻子,自你上山,我等兄弟知道你武艺不差,一直待你不薄,每日都是好酒好肉,你为何放了我们抓回来的人,散我钱财,还报官毁我们山寨。”为首汉子忍着怒气,说话倒还算客气。
“追了二百多里地,也真是难为你们了,你们若是劫富济贫倒也罢了,只可惜你们欺压之人皆是穷苦百姓,中间不乏逃难之人,我放了他们,散你们钱财,也算是给你们积德行善。”老道压了口酒,“至于你们寨子,我可不屑报官,寨子既然破了,那就回家种地不好么。”
喽啰们听得此话,无不恼怒,纷纷满嘴爆粗,便要动手,义梅起身还要劝说,不料匪徒已然要拳脚相加。
义梅避之不及,挨了一拳,也就是在这城中不敢放肆,如若是在城外,怕是要刀斧加身了。
这些刀头舔血之人一身蛮力还是有的,挨了一拳身子一歪便要砸向桌子,老道伸手轻轻一扶,义梅马上定下身形。
想起那日高阳玥说的点穴之法,义梅拿定主意,虽然没有内力,但还是可以专打他们麻经,义梅这边已然跟匪徒动起手来,老道瞧出来意思,义梅并不伤人,只打手脚麻经,让人半天不能动弹,他也起身准备略施惩戒。
不料匪徒们看义梅打到了两个,老道的厉害他们也是知道,拖着被打二人就逃了,但老道也不曾去追,当是放过了他们。
“天罚门的朋友倒是好雅兴,看着老道挨饿挨揍,却完全不曾想着帮帮我这个老头子。”见匪徒溜了,老道又坐下悠悠说到。
这时角落里坐着的二人不禁哈哈大笑,其中一人说到,“侯爷说笑了,这等场面若是侯爷还压不住,我们就更压不住了。”
“老头子东到南麂,西到瓜州,走到哪,你们都能找的到,你们当真是一副好鼻子。”
老道拐着弯骂人,两个天罚门的高手却也不恼,“门上有令,让我等跟着伺候侯爷,我等岂敢怠慢。”
“若是这般,老道可要再打一壶酒记你们账上了。”老道摸向腰间葫芦,“小二,再打上一壶好酒。”说罢便取下葫芦丢到柜台上,葫芦丢的看似随意,落到柜台之上却正正立着,且没什么声响,可见老道内力属实不凡。
那小二此时哪还敢不听从,刚一群泼皮已经被打了出去,现在还有人唤这老道侯爷,不管真假,这邋遢老道也不是他惹得起的,探头瞅了瞅,摸起葫芦就从前堂逃了。
“侯爷喝的尽兴就好。”
不多时,小二把打满的酒葫芦送了上来,天罚门的高手唤小二过来丢了锭银子,连同老道这桌一并结了,小二哆嗦着接了银子就又躲到柜台后面。
“小友,今日这顿有人请了,你可吃饱?”老道冲义梅问到。
“已然饱了。”
“嗯,吃饱就好,那老道就先脚底抹油了。”
“老先生去哪?我请你的这顿何时补上?”
“活动活动筋骨,先把那两个狗鼻子甩开,你差我的这顿我们若是有缘,下次见了再喝。”
两人这般说话自是被天罚门的人听了去,老道说完就忘窗户走去,一个翻身就溜了,天罚门人还要去追,结果从窗外射进来两根筷子打断了两人的去路,两人出掌拍开筷子,再翻出窗户,哪里还有老道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