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花贼向后退了几步,在收手的同时,左手的短刀向着念水音腰间刺去。
李浩天想要施救,可有心无力来不及了,更何况他站的本就有些远。
许凡看到黑夜中闪过的刀光,再也顾不上其他,全力运转菩提心经,一个闪身便瞬间出现在了念水音和采花贼中间。
噗呲一声,本来要插向念水音的短刀插到了许凡身上。
见此,李浩天牙呲目裂,大喝一声,起身一跃便将长剑稳稳地入了采花贼脖颈,贯穿前后。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念水音跌落在地,许凡身上插着短刀即将倒下去的时候被眼疾手快的李浩天接住。
他也不管直挺躺在地上脖子插着长剑的采花贼,也不顾失了魂一般的念水音。
看着怀中的少年嘴角鲜血直流,沉稳如李浩天也不禁大失方寸,大声道:“小凡,你没事吧?”
那柄短刀刺入身体后,许凡感觉全身的力气仿佛突然间消失了去,艰难地拿起手,将嘴角的血迹擦了。
结果,又流了出来。
当他继续举手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一大早,负责巡城的士兵在城墙根下,发现了一具死尸。
只见他死状凄惨,右手五指伸开,手指上有一排深紫色的牙印,隐约可以看见指骨。真正的死因是一柄长剑,贯穿他脖颈的长剑,将他钉在了地面上。
在他身旁散落着两把短刀。
此人怒目圆睁,眼中仿佛还有些许留念,看来应该是死不瞑目。
士兵迅速将此事报了上去,不一会儿城中仵作和城主次子便来到这里,经过一番验尸之后,仵作得出结论:死于丑时和寅时之间,被一剑穿喉而死。那人怀中药粉乃是江湖奇药,合欢散。
城主次子名叫韩风,他上前拔出那柄长剑,只见剑身上刻着浮云二字。
韩风又走到尸体身边,拿着仵作从他怀中掏出的几包药粉,放在鼻子山轻微嗅了嗅,然后不自觉地便皱起了眉头。
仿佛要再次确认一下,他捡起地下两把刀,只见两把刀薄如蝉翼,宽约三指,刀柄上缠绕着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看到这儿,他松了一口气,对着左右说道:“此人便是江湖上臭名远扬地采花大盗桑冲,没想到在我辖内屡次作案的便是这个恶徒,现如今他应该是被浮云剑宗的弟子所杀。快去查,城内有无浮云剑宗弟子?”
不多时,一名师爷模样的人来到他的身边,对着他耳边说了几句,他眼中光芒明灭不定,最后问了一句:“此事可否属实?”
师爷回答道:“早晨接到报案,千真万确。”
韩风沉吟了一会儿,对着师爷又吩咐了几句,然后对士兵说道:“今天全城发出通报,张贴告示,便说屡次犯案的采花贼已经被诛杀。”
当听到采花大盗被杀的消息后,全城欢庆,觥筹交错。
与外面热闹的场景截然相反的是,同福客栈却是笼罩在一片阴云中。
躺在床上的许凡昏迷不醒,上身被厚厚的棉布包裹着,脸色苍白无一丝血色。
旁边一女子不断抽泣,双眸凝视着床上之人。
门吱呀一声,李浩天推门而入,在他身旁跟着一名郎中,据说是城中最好的大夫。
郎中放下药箱,先是为许凡把了把脉,然后又将他上衣掀开,揭开厚厚的棉布,可以看见他小腹上的伤口已经结痂。
然后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些药材和煎熬方法,递给李浩天,缓缓说道:“这位少侠算是命大,那一刀避过了要害,只是失血过多,你按照我这个方子去抓药回来煎熬服用,少侠乃是习武之人,休养一月即可下床正常行走。”
听到这个消息后,李浩天和念水音都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将大夫恭送之门外。
在他们刚刚走后,许凡心口处突然间闪出一阵白光,瞬间又消失无踪。
回到房间后,李浩天眼睛盯着许凡,念水音几次想要开口,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忍不住说道:“李师弟,我……”
李浩天摆了摆手,打断了她,头也不抬地说道:“如果你是要说昨天误闯进来险些坏了大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我们是同门师姐弟。”
念水音脸上喜色一闪而过,却听他接着说道:“如果你要说小凡因你而受伤,这要看他醒来后怎么对你。但是,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不管小凡对你态度如何。”
心道:小凡是我唯一的兄弟。我已经看他昏迷过一次,那时候我没用;本以为如今修行有成,结果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又昏迷了一次。
其实,那句话不仅仅是对念水音说的,也是对他自己说的。
时至今日,他终于知道了自己为什么要学武!
念水音的脸色暗淡了下去,凄然笑道:“我不奢求你能够原谅我,我只希望小凡师弟能够尽快好起来,否则我会自责一辈子。”
说完,她拿起刚才大夫开好的药方,语气平淡而坚定:“你在这儿守护好他,我去抓药。”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李浩天轻叹了一口气,轻轻地为许凡拉了拉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