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双手笔直地贴在裤侧,向她低下了头,久久不曾起身。
“……”
这个人居然有这样伟大的想法啊。
少女默默地看着他,眉眼弯弯地回应:“这也是我的愿望。”
……
横滨是个不靠谱的城市。
她在东京的时候因为年龄不够,拿不到事务所的经营许可证,还得切个成年设定的账号给自己做担保;在这里,只需满足入场条件,无人在意在赌桌上一掷千金的闲家是否未成年。
A的赌场凭特殊的宝石入场,西川将一块硬币大小、切割得非常精美的红宝石交给了她。“入场券”的体积和质量相似,也不知道A从哪里找来这么多同品质的宝石。
结城遥没有问西川京一郎先生从哪里得来的入场券,她看着手里色泽鲜艳的红宝石,忽然想起组织内部流传的都市传说。
进入赌场后,扑面而来是亮如白昼的灯光与不时响起的喧哗。穿着马甲的侍者用托盘盛着香槟从人群中走过,一个年过半百的企业家脸色灰白地看着面前翻开的牌面,他几乎要跪在地上,突然暴怒地将纸牌和筹码拂在地上,失声尖叫“不可能!你们出千!”,旁边的人用可怜或讥诮的眼神望着男人,赌场的护卫立即上前,将绝望的男人拖走,周围又恢复了秩序。
赌场里的宾客对眼前的场景似乎习以为常,连眼角的余光也吝于给予。空气里流动着腐烂的奢靡与浮于表面的高贵,每个人都戴着假面,露出虚伪的笑容,手持酒杯应酬间,赌桌上的筹码不断增加。
“他们就是这个国家所谓的上流,港口Mafia在横滨扎根的二十多年里,你猜他们中多少人在这里一夜之间破产?暴富背后又藏着怎样的代价?”
西川举着酒杯遥遥地与一位对面的绅士举了举杯,微笑着低声和她吐槽。绅士戴着镶嵌羽毛的舞会面具,这种面具只能遮挡眼睛,熟悉的人还是能一眼看出对方的谁,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
结城遥摸了摸脸上银色的蕾丝面具,好奇地问:“请问西川先生准备怎么做?”
“A的赌场有个隐藏的规矩,桌上的数字到了二十亿日元,A会派人邀请你上楼,亲自坐庄,与客人豪赌。筹码自定,除了钱,你还可以选择赌上自己的人生。当然我们不需要把赌局搞得那么大,找A要个‘资料里的失踪人员’,多准备点钱就行。”西川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她整理了下思路:“你准备了二十亿?”
西川京一郎尴尬地沉默了会儿:“没有。但是A的赌场没有设置上限,只要你有钱,压什么赔什么。”
“你打算连赢?如果有一亿的本金,每次赌上全部身家,连赢五次,赌桌上的数字就到二十亿了。”结城遥这次明白了,她直白地提醒,“听起来很容易,但是赌徒大多抱着这样的想法,最后家破人亡。你可能小赚,庄家永远不会输。”
少女显然不相信对方能赢下所有的赌局。
“我应该没有说过,我的父母死在港口Mafia的手里。抱歉,小姑娘,我骗了你。我做的一切,不光为了正义,也是复仇。”
西川京一郎冲她温和地笑了下,男人看看这金碧辉煌的大厅,浮现在他眼底的却是十数年前,在“暴.君”的统治下,贫民窟化为火海的一幕。
男人将全部财产兑换成了写着各种数字的圆形筹码,近乎孤注一掷地走向了赌桌。
结城遥:“……”
她其实想说她有二十亿日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