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柳崖子仍有些迟疑,白冥一脸焦急地说道。
“柳太守!大丈夫当断则断,你怎么能如此婆妈?!”
心中焦躁之下,白冥的语气也不自觉变得有些凌厉。
其实白冥私底下,也未尝没有唾弃过柳崖子的为人处世,可自从旁观了之前那起纷争,他本以为柳崖子终于狠下心来,与广德等人划清界限,行事变得干脆了不少,自己这才自告奋勇来帮忙,谁想到柳崖子如今仍是一幅柔懦模样,不由得有些心寒。
“不必着急,我们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然而柳崖子却仿佛没有听出他话语间的恶意。
他指向缫丝鬼母身后的大茧,一脸平静地说道:“我刚才在山洞之内,看见了一道废弃的传送门,原本以为那扇门只是个残缺废品,可如今这女魔头的动作,却是让我改变了想法,必须想办法毁了它。”
白冥却并不赞同柳崖子的看法:“这只是你一厢情愿,没有绝对的根据,妖魔奸诈狡猾诡计多端,兴许她只是在引诱你罢了!”
在白冥看来,柳崖子无非是在意自己太守的颜面,毕竟此行损失惨重,可收获缺缺,如今想要多增加一些战果罢了,不禁更加感到不齿。
却不想柳崖子仿佛看穿了他心中所想,诚恳地说道:“想必白冥道友,也是觉得我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宵小之辈,但无论如何,还请助我这一回,我柳崖子愿以自身大道立誓,所作所为皆是为大义着想,绝无半分私心!”
见到对方说话至此,白冥也不好反对,只得勉强点了点头。
另一边,缫丝鬼母见太乙问天令的法光渐渐消散,以为他二人准备就此逃离,却突然看见柳崖子转身朝着她俯冲而来,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阴沉,眼中黑芒流动,一股阴邪之气弥漫全身。
“哼,不识时务,终究只是小角色,干不成大事!”
伸手一招,身旁的蛛丝中吐出一个白色虫茧,缫丝鬼母利刃出手,将那虫茧连同里面的傀儡一同砍作两半,其中的血肉精元,顺着利刃被她飞速吸收,眨眼间伤势便恢复了半成。
这把长刀,乃是她从一只化神级别的成年凝尊血蛛的尸体上,取下尖牙炼制而成,能够吸收其他生物的血肉供养自身,与她的功法十分契合。
太乙问天令虽然威力巨大,但只要不是被其贴身攻击到,缫丝鬼母便仍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恢复全力。
“既然你执意去死,我便成全你好了!”
昏暗的天空下,屏息而立,缫丝鬼母周身无数银丝宛如触手般浮动,眨眼间飞向天际,由内而外编制成一只巨大的手掌,紧握成拳,其所蕴涵力量之强大,一举震碎了空中的浮云,迎上了柳崖子那一记混元掌。
如此强劲的一击相撞,瞬间山河破碎星辰无光,柳崖子被这一拳震出百米开外,右手止不住的颤抖,而那蛛丝形成的巨手却也在下一秒分裂成了七八块,从里面迸射出炽热火焰将其焚烧殆尽。
对方刚刚借助傀儡再生自身的场景历历在目,柳崖子没有再随便动用太乙问天令,而是取出一杆长枪法宝,开始了第二次的冲锋。
白冥一剑挡开眼前纷飞的蛛丝,正要报断臂之仇,却是眼神微凝。
漫天的烈火消散,从中走出了十数个身影,腾云驾雾仿佛神兵天降,一股冲天霸意从他们身上迸发而出。
是缫丝鬼母的傀儡,其中大半人的修为,都与白冥相当!
然而身为剑修,白冥又怎会惧怕这种伎俩,他周身白光乍现,身形腾挪之间,数不清的剑气如雨而至,化作一道剑轮朝着那十几名傀儡绞杀而去。
那些傀儡虽然有一身修为,功夫步法也不见半分凝滞,却是缺少趁手的兵器,而白冥作为白虹剑派宗主之子,手中长剑自然并非凡铁,剑芒所到之处,无往不利,那些傀儡不敢与他硬拼,如此一来,双方虽然人数相差甚大,但短时间内,白冥却也不见败迹。
只是这样一来,就只有柳崖子一人来对付缫丝鬼母了。
他无时无刻不在注意四周动静,却是在寻找贪嗔痴三魔的踪迹,心知那三人定不会死得如此干脆,而痴魔如今仍留有一丝战力,肯定是躲在一旁伺机而动,随时有可能发动雷霆一击。
然而转眼间,他已与缫丝鬼母交手不下数十次,甚至他还偶尔使用败招,却始终不见痴魔出现。
白冥由于失去了惯用手,十几个来回之后,在傀儡的攻势之下已是苦苦支撑。
至于缫丝鬼母,她久攻不下,本就有些不爽,又见柳崖子左顾右盼,一副没把她放在心上的模样,更是大为恼火。
她一声怒喝,正在试图打破白冥剑气防御的傀儡,转眼间调转枪头,齐齐朝着柳崖子杀去。
白冥感觉到压力瞬间变小,心头稍稍一松,却是立即发现不对。
“柳太守!小心!”
“晚了!与本尊对阵也敢分心,甚至连道界都未曾使用,当真傲慢的可以,今天就先送你归西!”
缫丝鬼母一声狞笑,手中的利刃突然加速,眨眼便洞穿柳崖子的漫天枪影,逼得他只好转攻为守,恰逢此时,那十几名傀儡已经攻到,一时间柳崖子前有猛虎后有狼,竟是陷入险境。
然而此刻,一股庞大而恐怖的力量,更是从那十几个傀儡体内爆涌而出,一瞬间就充斥了整座山头,竟然是缫丝鬼母瞬间引爆了傀儡内所储存的灵力,使之化作毁灭性的能量冲击向四面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