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悬舟则侧躺在他的身边、长松一口气。
江都领一个飞身、翻身而起,顺带着拉起地上的郑悬舟。
他并没责怪郑悬舟前扑的动作,而是第一时间小心谨慎的把郑悬舟护在身后,手中剑直直的指向棉花。
当他看到噘着嘴、满脸不忿的郑亦煊时,又有些犹豫了……剑微微松了几分。
郑亦煊他认识,知道这是郑先生的亲弟弟。
无论怎样,也绝对不能伤及一分一毫!
主屋里。
郑安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健步冲出来。
看到院子里针锋相对的情景,有些奇怪。
她快步走到郑亦煊的身边,想问问情况。
郑悬舟见江都领警惕的动作,猜到应该是棉花的形貌惊到了江都领,所以在后面安抚道。
“江都领,你误会了,棉花不是孽畜,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江都领一咬牙,格外认真的侧头说道:“郑先生,您,您才是误会了!您怎么把这个怪物给带到家里来了!?它,它可是个真正棘手的怪物!”
“就在半年前,五山宗绘影图形悬赏‘五山秘丹三十颗、禁篆符箓十张、三件中境法宝’,招募天下修士要杀它!在重重围困下、还是让它给跑了!得亏我当时看了那张绘影图形,记得它的长相!就是它,我绝对不会认错的!”
“‘连阴血祸’‘孽胎诡修’!”
他一脸说出了两个江湖上给其取的名号,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额头上甚至有一层薄薄的细汗渗了出来。
很显然。
面对这样的比他强大太多的“敌人”,他完全没有把握拿下!
如果第一次出手没能一击必杀,再后面想杀它,几乎不可能!
他在思考、到底该如何带着郑家三兄妹迅速逃跑!
可思来想去,还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先生,稍后我尽量拖住他,先生带着令弟令妹迅速离开!能跑多远就是多远!”
江都领瞪着棉花眉心中开的那只大眼睛,心跳几近停滞,汗淌的停都停不住。
唯一让他有些奇怪的是……
按照江湖上的传闻,这位“连阴血祸”,应该是相当残暴的、疯狂无比、肆虐残暴……怎么这都对视了好一会儿,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郑悬舟再次拍拍他的后背,脑袋里回忆着他刚刚透出来的讯息。
五山宗悬赏追杀?
连阴血祸?
孽胎诡修?
这是怎么回事?
两天相处下来,他对棉花的情况基本清楚了,再加上棉花很可能是他与肖公建立联系的关键,所以他对棉花还是挺放心的。
“江都领,你先放下剑,如果棉花真有你说的那么恐怖的话,咱们早就一起死了。”
江都领皱着眉头,心脏揪紧。
实在不是他沉不住气,纯粹是因为江湖上对其的描述太过强大。
好在,他还有理智。
在郑悬舟伸手接剑的时候,他缓缓松开了紧握的剑柄,但全部的心神和注意力还是放在棉花身上。
棉花满是血丝的大眼睛里带着迷惑、还有些许敌视。
当然,这种敌视是对见面二话不说就拔剑的江都领来的。
“煊儿、安儿,你们带着棉花先进屋,这里有我。”郑悬舟眼神示意弟弟妹妹。
郑亦煊很生气,似乎想为自己的小朋友讨回公道。
但被郑安安给拉住了。
郑安安知道,他们现在住的院子还是江都领家的老宅。
虽然她不知道江都领是怎么回事,但江都领前段时间又送银子又是减工照顾的、她还是记得的。
所以帮着从中调和关系,拉着两个小孩子回到屋里。
郑悬舟指指刚刚江都领坐的椅子,又轻敲摆着茶壶的木桌。
“先调整一下内息,不要淤积内伤。然后再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恍惚之间。
江都领已然冷静下来,他猛然意识到……印象中江湖传闻极其残暴的孽胎,之所以在这里显得这么安稳乖巧,很可能是郑先生乃至郑先生师父的原因。
倒是他太莽撞了!
他也确实是吓到了。
身为禁军都领,背禁军卷宗、了解朝廷与江湖宗门悬赏追缉的目标,是他的责任之一。
他也是反应太快、经验太足的原因,才会反应如此激烈、迅速。
在与诡物诡修的较量中,有时靠的就是瞬间反应力。
时机转瞬就消失了。
这是他的战斗本能。
那种见到敌人还要发表一番长篇大论的人,死的都很快。
修士与诡修诡物的遭遇战基本都是如此、一触即发,毫无预兆。
眼下,随着退出“应激反应”,他平静下来。
第一时间躬身认错。
“郑先生,请恕我莽撞了,我不是有意冒犯,是……”
郑悬舟摆摆手,示意他安下心。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详细说说,有关棉花的事情,你知道的、都和我说清楚。”
江都领恭谨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