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凌宫是花满城为了避世变幻出的结界,此结界的入口在荒漠里的醉花滩。醉花滩在尔蓝城之外的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这个地方平日里除了漫天的黄沙,便是沙漠蝗虫。
这些沙漠蝗虫专吃植物,花满城为了防止它们侵害尔蓝城,便用结界把它们困在在了醉花滩的一个沙尘暴之中,终年难以飞出。
花满城走出结界,独自一人行走在荒漠里。说实话,他十分地喜欢沙漠,他对沙漠有着过分的依恋。虽然如此,喜欢归喜欢,作为生活,他还是要为自己打造一个理想的居所。
有人说,花满城的花凌宫比得上尔蓝城的王宫。而花满城说,他的花凌宫比不上尔蓝城的忘川泉。他说他喜欢忘川泉的水,他喜欢忘川的女子,她们回眸一笑的样子如同泉水般干净。
他觉得,忘川泉之所以珍贵,那是因为它是真实的。而他的花凌宫,却是虚幻的,一旦哪一天,他死去了,花凌宫将不复存在。人们在醉花滩能看到的,只不过是漫天黄沙。而那个曾经的属于自己的花凌宫,又有几个人见过呢?
花满城是个喜欢独来独往的人,他不喜欢热闹,却养了数千计的侍女。
若说,他养了数千的侍女,倒不如说他救了数千的女子。
这些女子大多无家可归,她们都是苦命出身,能来到花凌宫,对她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归宿。
虽然,世上有句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但是,倘若出身卑贱,生来为奴,倒不如去花凌宫做神仙。
一世逍遥,一世爽,赏花看鸟乐逍遥。
这些女子喜欢这个地方,而花满城呢,这个地方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镜花水月般的避世之处。
出了这个避世之处,放眼望去,一片黄沙,一片天。花满城掏出木琴,边走边弹,黄沙刮在他的脸上,他的头发上,他微微一笑,掏出玉笛,片刻后,一只飞天白驹从沙漠里飞来。
花满城收好琴,骑上白驹,去了尔蓝城的王宫。
这是他三百七十次来尔蓝城的王宫了,他每次来,都会走到碎石湖,在那里站上良久,他之所以去碎石湖是因为他知道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如今已经不攻自破了,这个碎石湖,从今往后似乎已经没有再来的必要了。
他在碎石湖站了很久很久,湖中的锦鱼不断地游来游去,它们嘴里吐着泡泡,无忧物流。
也许,莫凡王子更喜欢这样的生活吧!他心里想着,移动脚步,去了玄德殿。
此时的玄德殿上,艾米丽和宛衣正在折花瓣,她们低着头,神采奕奕。
“宛衣,最近公主怎么不出门,我看她整天呆在宫里,也不让我们靠近。”
“公主会不会有什么心事?”
“不知道!”艾米丽手里拨弄着花瓣,不知不觉,周围起了风。
在风的抚动下,一些花瓣吹进了冰麟殿,它们向长了翅膀的蝴蝶,朝公主的住处玄德殿飘去。
“咦,我怎么觉得这些花有些邪性呢?”宛衣望着远远而去的花瓣心生狐疑。
“起风了。”艾米丽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她低着头,嘴里嚼着花瓣。“咦,宛衣,这花瓣吃起来好甜。”
“好甜你就吃吧。”宛衣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跟着飘进玄德殿的花朵,走进了冰麟殿。这些花朵真诡异,她心里想着,目光无意中落在了蓝仑公主的床上,公主的床上出了一条天蚕丝被和玉枕什么也没有。
“公主?”宛衣喊出了声。
冰麟殿上,除了白色的植物,空无一人。只有在东南方向的窗户下,一片粉色的花朵。这花朵正是刚才一路顺着风飘飞进来的那些,它们为何会落在这个地方呢?宛衣疑惑着,走了过去。
窗户怎么打开了,难道公主偷偷地从窗户里出去了?宛衣站在窗口向外望,外面除了一望无际的花,什么也没有。“公主?”宛衣冲着窗外叫了一声。“怎么溜出去了也不叫上我。啊,”宛衣打了个哈欠,伸出双手关上了窗户。
“公主去哪里了?”宛衣自言自语着,靠在了窗户下伸着懒腰打哈欠。
傍晚,落日照在花凌宫虚镜里的山上,花满城身上背着一个人,他本想把这个人直接背回花凌宫的,但是他是深度洁癖。他想让这个人洗一下澡,于是,他就背着这个人去了穹窿山百花浴。
此时的穹窿山,漫山遍野的野菊花,黄黄的一片,它们在微风的吹拂下,哗哗地响着。花满城脚下踩着野菊花,他身轻如燕,肩上背着个人,就像放了个风筝般轻松。
不大的功夫,他便登上了百花浴。百花浴的四周,长满了洁白的棱镜花,棱镜花是一种至阴至邪的花,它虽生长在日光之下,但是其性却是至阴的。
花满城平时喜欢用它来疗伤,他喜欢这种白色的至阴之物。
他把身上的人丢在棱镜花上,那人在地上打了个滚,掉进了百花浴。“啊!”那人惊叫了一声,在水里挣扎了几下,把头露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