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果跑到玄关处，高举双手想让韩红妍抱起她去看一下走廊里的人。

韩红妍一边做着噤声的手势，一边小声道：“小果乖，别吵。”

虽然嘴上和行动上这么做，但韩红妍的良心也备受谴责，本就是寄人篱下的她实在是张不开嘴求陈艾，哪怕之前余小伶还给小果补过课。

韩红妍清楚这两姐妹都是很好的人，但是，在不多的食物面前，多帮一个就少吃一口。

砰砰砰。

敲门声还在响着，小果却已经和韩红妍起了争执，她想要去开门，但被韩红妍拦住了，动弹不得。

“大人的事小孩别管。”韩红妍厉声斥责道。

小果被妈妈严厉的目光吓住，但很快就流出了眼泪：“是不是小伶姐姐和小栗姐姐家里也没有吃的了？小果晚上可以不吃，陈艾哥哥，可不可以把小果晚上的吃的给小伶姐姐和小栗姐姐……”

小果虽小，但却什么都清楚。

她猜到了余小伶和余小栗肯定是饿得快不行了才过来敲门的，小孩子的善良往往来的都很纯粹，只是……

韩红妍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即使韩红妍再于心不忍，但这个决定也不是她能够做的，为此，她甚至不惜指责小果，身为母亲，本不应该给小果灌输这样见死不救的价值观，可当事情真落在自己的身上时，韩红妍别无选择。

看着韩红妍抱着哭闹的小果走向卧室，陈艾的目光又落在了站在客厅一言不发的姜青竹身上。

“看我干什么，这是你家。”姜青竹撇嘴，但没有与陈艾对视的目光出卖了她，她也受不了这种道德与良心的双重谴责。

陈艾苦笑。

内心很纠结。

他不知道他一旦作出了选择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他真正恐惧的是不可预知的未来，他恐惧粮食被吃光的那一刻，自己也要像陈忠强一样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只是，陈艾想起从小淳朴的父母对于自己的种种言传身教。

那一个年代明明更难，可人和人之间还能互相伸出援助之手，现在……明明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自己在顾虑些什么？

作为人啊……永远都不要泯灭掉最后那一点良知。

陈艾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

但他现在决定不去思考未来。

至少，他现在想打开自己内心深处名为良知的那一扇门。

“咔擦。”

在走廊里的余小栗再一次抬起手准备叩门的时候，门在里面被陈艾打开了……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