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苏芷汐那天,把苏家庄挨家挨户跑了个遍,她不好惹的名声便彻底传了出去。
虽然那时候,苏家庄的人都站在了她那一边,可事情一过,背地里说起来,都会说她太绝情。
眼下整个苏家庄,除了隔壁张婶家,几乎就没人与苏芷汐家有往来了。
苏芷汐倒是无所谓,她也问过两小只,村里是不是同龄孩子都不与他们玩耍。
苏子铭轻哼了一声,有些生气的道:“他们之前一直骂我们是丧门星,还说我们克死了爹娘。阿姐,我才不要跟他们玩。”
苏子轩也嘟了嘴:“我可以跟哥哥玩,哥哥也可以跟我玩,我们每天有那么多事情要做,才不需要理他们。”
孩子合不合群,在她看来,并不是评判孩子是否有社交障碍的唯一标准,也并不是什么群都需要去合的,只要孩子乐观积极向上,性子不阴郁就行。
听了这话,苏芷汐就没有再说什么与村里孩子玩耍的事情,只是对他们道:“不玩也没什么,你们去挨家挨户跟村里人说一声,就说咱们家今天要上梁。大伯那一家就不必去了,也不必说什么邀请来的话,咱们蒸的馒头不多。”
两小只闻言点了点头,屁颠屁颠的去了。
苏芷汐对上梁没什么概念,但鸣叔他们却对上梁非常重视,担心她年轻不懂,前几天的时候就陆陆续续跟她念叨,上梁要准备哪些东西。
村里比不得城里,更比不得州府,上梁仪式精简不少,但祭祀是要有的。
巳时未到,村里人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不管熟不熟的,也不管之前的纠葛,来了都会说上一句吉祥话。
苏芷汐一一笑着应了,等到巳时就开始祭祀。
祭祀完,工匠师傅们就开始唱上梁歌,然后用酒壶浇酒,从梁头浇到梁尾,浇完之后,便是发红包。
本来这事儿该苏芷汐去做的,但鸣叔他们却觉得,苏老爹虽然死了,但来了冯叔,在他们眼中,如今这家里,冯叔就是当家的男子,就该由他来发红包,抛馒头。
抛馒头是由当家的男人在上面抛,家中小辈接着,是传宗接代的意思。
冯叔是个太监,说什么也不肯上去,在苏家庄眼里,苏芷汐不能上,因为她不仅是小辈,还是个女子,若是传宗接代,接的到底是谁的代?
就在僵持的时候,慢慢赶来的村长忽然开口道:“表叔上去就是,你无儿无女,如今落叶归根,苏子铭和苏子轩可不就是你的后代?依着我们苏家庄的规矩,他们都该要为你养老送终的。”
听得这话,冯叔顿时愣住了。
他从来没想过什么后代不后代的问题,当年在宫中得势的时候,顶多也就是想着,收个小太监当义子,将来由他为自己养老送终。
所有的太监,几乎都是这么过来的。
后来发生了那样的变故,他就再也没想过自己将来如何。
见识过大风大浪的冯叔,此刻站在那儿竟有些手足无措,看着苏芷汐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