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将刘守财扶到前堂。
见到刚刚用过早膳的苏秦和萧景先。
刘守财轻轻挣脱小福,伏身叩拜,呼道:
“下官,拜见伯爷,拜见知府大人!”
苏秦微微颔首,道:
“起来吧,小福,带他去上药,吃饭吧!”
小福应了一声,刚要上前搀扶。
刘守财呼道:
“伯爷!大人!罪臣,不敢吃食!”
当初在新丰县,装出心系天下,为国为民的刘县令。
此刻却自称罪臣。
这样强烈的反差,
没让苏秦感到好笑,也没让苏秦生出想要讥讽几句的冲动。
此刻,
伯爷心中,只有心寒和无奈。
苏秦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后,道:
“兴武堂里,大部分都是如你一样的寒门子弟。
他们也像你一样,没有靠山,没有背景。
将来考过秋闱,入了仕途,想来定然也是如你一般,如履薄冰!”
刘守财听到这话,心中一阵酸楚。
他不认为,伯爷是在说软话,拉拢他。
眼下的情况,还需要拉拢吗?
所以,伯爷说得是真心话。
故而,刘守财心里想起自己的过去,极不是滋味。
苏秦继续道:
“所以啊,本伯要努力爬,爬到即便树敌无数,也没人敢动手的位置。
本伯在朝堂上什么样,本伯心里有数。
若是不成为一座山、一堵墙。
想来以后兴武堂的学子入了朝堂,会被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活活咬死。”
“砰!”
话说到这。
刘守财一头磕在地上,呼道:
“伯爷,是罪臣一时鬼迷心窍,忘了当年的痛,这才误入歧途,还望伯爷开恩啊!”
苏秦看着茶杯,道:
“我们兴武堂,教学只有一个理念,便是脚踏实地,认清自己。
你,不是个例,现今朝堂上,当年苦苦爬上来的寒门子弟,有良心的凤毛麟角。
如你一般,攀附权贵,反过来迫害与你有相同遭遇的寒门子弟的,大有人在。
本伯,看见你们,就压不住杀心!”
刘守财身子一颤,眼中泪水夺眶而出,滴在地上,他嘴唇颤抖,想要说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是呜咽着。
前堂变得安静,刘县令的沉闷哭声在回荡。
良久。
刘守财道:
“伯爷,还请您留罪臣一命,罪臣,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再不会有半点异心,再不会,做出迫害百姓的事来!”
苏秦没有给他肯定的答复,而是摆摆手,道:
“小福,带他去吃饭吧!然后送他回新丰县!”
“是!”
小福上前搀扶。
这次,刘守财没再坚持,而是告退离开。
待前堂只剩苏秦与萧景先。
苏秦不由得叹了口气。
萧景先问道:
“为何叹气?”
苏秦道:
“四个人,只剩下一个,唉,这些官老爷,都被养瘫了啊!”
萧景先问道:
“另外三人,你准备怎么办?”
苏秦道:
“按在琅州吧,从高大哥那给他们调过来几个信得过的副手,架空他们。
等时机成熟,再调走吧。”
萧景先点点头,道:
“这次事办完后,会死很多人,到时候琅州会多出很多空缺。
先留着他们也好,毕竟是用人之际。
这刘守财,依我看是真的不错,若是真的改过自新,他日必能成为琅州一大助力。”
苏秦道:
“四个人里,只有他坚持下来了,也只有他,没忘本,没让这些年的官老爷生活,养瘫了身子。
另外三个哪里是晕倒了啊……
他们是累了,不想再往上爬,想混过后半生,安度晚年。”
萧景先道:
“他们的晚年,休想安度。
琅州的百姓都记着呢,等他们褪下官皮的那一天。
能不能安然无恙的从琅州走出去,都是个问题。”
苏秦站起身,道:
“能不能走出去,和本伯无关,本伯不杀他们,已是开恩了。
好了,此事莫要再提了。
咱们俩去请高大哥过来,商议一下琅州官员调任的事!”
“好!”
……
琅州这边,
在伯爵府、刘三和玉秋帮的共同努力下,很快将贩卖人口生意,抢了过来。
长公主的人,
基本上被一锅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