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看过信后,便将其撕碎,捏在手里准备一会儿拿去烧掉。
安澜之问道:
“什么时候走?”
苏秦道:
“四月中旬离开,约莫月底能到吧。”
安澜之眼底闪过失落,点点头,没有说话。
苏秦道:
“王爷要放弃五座城池,命我月底前进驻宁远城,堵住倭寇继续前进,必须拖住他们,等离开的燕军返回。”
燕州共十八座城池。
若是将城池排列比作一个人的话。
前五座是头颅,宁远城是脖颈。
若是倭寇突破了宁远城,便会在燕州四散开来,就很难围堵了。
所以,苏秦能不能守住宁远城,至关重要。
安澜之自小跟随在燕王身边,对战略、战机有了解,她眉头微蹙,问道:
“父王给你留了多少人?”
苏秦苦笑一声,道:
“一千人……”
安澜之双眼微睁,担忧之色升起,道:
“一千人,怎么能够,倭寇定要派来上万人啊!”
苏秦沉了口气,道:
“军令如山,能不能守住是留给我的难题,而不是王爷的。”
安澜之道:
“我,要跟你一起去。”
“不行!太危险了!”苏秦果断否定道。
安澜之眼神坚定,道:
“危险也要去,你初入燕军,短时间内收拢不住军心,如果我在,你会方便许多!”
苏秦心中感动,不得不说,安澜之所言是有理的,果然是王府的郡主,心思缜密,识大体。
但,倭寇入燕,他很难保证安澜之的安全。
道:
“不行,我不能让你也陷入险地。”
安澜之执拗道:
“就算你不让我去,我也会偷跑着去的,你,拦不住我。”
苏秦哑然,长叹一声。
安澜之道:
“还有十日左右,咱们便要启程,还是将心思放在安排湖田县的事吧。”
苏秦无奈点头,道:
“好!”
安澜之满意地笑了一下。
……
翌日,
苏秦起了个大早,锻炼一番,吃过早饭后,便在前堂等候。
郭县令掐着时间上了望月山。
手里,拿着湖田县的名册。
在下人的带领下步入前堂。
苏秦吩咐仆人奉茶,邀请郭县令入座。
老头有些精神萎靡,显然是昨夜操劳所致。
苏秦从其手中郑重接过名册,仔细翻看起来。
前堂里很安静。
郭县令有些犯困,却用力掐扭自己的大腿,保持清醒。
这些细节,苏秦都注意到了,心中欣慰。
良久,
苏秦放下了名册,问道:
“郭县令,可吃了早饭?”
老头连连点头,道:
“吃,吃过了!”
苏秦笑了一下,自知郭县令心里着急办事,所以才撒谎,唤道:
“来人!”
一名仆人步入前堂:
“爵爷!”
苏秦道:
“带郭县令去吃饭!”
老头连忙站起来,道:
“爵爷,下官,真的吃过了,咱们还是……”
苏秦抬起手制止,道:
“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但安排事还要叫其他人共同商议,不是你我二人便能敲定的。
时间还有空余,你总不能饿着肚子。”
郭县令心里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苏秦是想找借口拖延,见并非此意,也就不再坚持,道:
“多谢爵爷了!”
苏秦颔首,对仆人道:
“派人去请二叔、李木、张顺等工坊负责人。”
“是!爵爷!”
仆人转头对郭县令道:
“郭老爷,跟小的来吧。”
……
直至晌午时分,
众人皆已到齐。
议事厅内,
苏秦站在门口,环视一圈,看着桌子周围的众人,心中不由得感叹,不知不觉间,苏家的产业和人手,已经壮大许多了。
水泥的改良和生产以及与工部对接,一直由李木负责着。
酒坊是由张顺主持。
香水坊的负责人,是个中年女人,名叫谢青梅,看着沉稳、大方。
自走入男爵府后,在苏秦的观察下,其经常与苏旺祖眉来眼去,想来和二叔有点不可言说的小秘密。
冶铁坊的负责人,是燕王府退下来的老将,名叫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