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会议。
夜深,
苏秦在男爵府中漫步。
月色低垂,将他的影子打在石板路上。
此刻,思绪万千。
“踏!踏!踏!”
脚步轻响,自身后传来。
巡音看去,却见安澜之手捧着皮袄走了过来。
苏秦愣了一下,施礼问候道:
“安郡主!还没睡?”
安澜之心中暗叹,苏秦总是在有意无意地拉开二人距离,她将手中皮袄递过去,道:
“你不也是没睡,穿上吧,秋夜还是有些凉的。”
苏秦心头一暖,接过皮袄,道:
“多谢郡主了,这些事让下人做就好。”
安澜之秀目含怨地点点头,道:
“你在想什么?怎么还不睡?”
苏秦穿上皮袄,道:
“想一想自己身上的琐事。”
“我听说,今日陛下颁旨,让你留职停禄?”安澜之问道。
苏秦点点头,道:
“陛下圣明,学堂明日开课,我也无心管顾朝堂上的事。”
安澜之道:
“如此确实很好,京察已经开始,左相刘知禄手下羽翼,只被剪去了钱钟和钱亮;听父王说,因户部尚书之位无合适人选,徐图宴恐怕不会被拿下,吏部尚书王宝昌至少会坚持到京察结尾。
所以,此时你若身处朝堂,刘知禄等人必会将你拉入泥潭,利用此次京察,一并将你清出朝堂。”
苏秦不置可否,道:
“军器制造一事,表面虽是我战胜钱钟等人,但实则还是陛下出手。
刘知禄等人都是深谙朝堂的老油子,轻敌只会出现一次,不会有第二次。
所以,不能让他们抓住机会,否则陛下也护不住我!”
安澜之道:
“你崛起的太快了,毕竟有财力雄厚的苏家和燕王府帮助。
就算抛开这些不谈,你也不是朽木,不但头脑机敏还身负旷世才华。
朝堂上的人定会忌惮,肯定想方设法将你按在底层,或清出朝堂。”
苏秦暗叹一声,确实,不只刘知禄这些人,长公主也在伺机而动。
只不过这段时间安分了许多,想来是陛下施压了吧。
苏秦揉了揉鼻梁,沉了口气,脑海中想起萧景先的事,对安澜之问道:
“对了,安郡主,你对军中的事可有了解?”
安澜之反问道:
“你想知道些什么?”
苏秦思量片刻,问道:
“咱们武国的军队分几个阵营?燕王爷在军中的地位如何?”
安澜之在脑中组织好语言,道:
“武国分五大军,分别是镇守西边的平西军,由平西侯统领;镇守北边的镇北军,由镇北侯统领;镇守东面的燕军,由父王统领,还有镇守南边的镇南军,由镇南侯统领。
另外,还有留守京城的镇国军,直属陛下。”
苏秦心中生出疑惑,问道:
“为何四方军中,只有王爷是王爵?而其他都是侯爵?”
安澜之道:
“先帝在时,四方军皆是异姓王,但如今与父王平辈的,只剩下在京城养老的老平西侯了。
陛下登基后,除了我燕王府,镇南、镇北、平西三军统领,皆换上了新一代,故而下诏降了爵位。
而父王膝下只有我一女,燕王府无人继承,故未降爵位。”
苏秦颔首,心中又生出个问题来,王爷家大业大,按照封建思想来说,必然要生出个带把的继承家业啊,怎会膝下只有一女?多少有些解释不通了。
但他也没敢多问。
安澜之似乎看穿了苏秦的心事,双眼弥漫伤感,道:
“我还未记事,母亲就去世了,父王思念母亲,便一直没有再娶。”
苏秦连忙施礼,致歉道:
“抱歉,令郡主提起伤心事了。”
安澜之摇摇头,惨笑一声,道:
“好在有衡阳姑姑,她待我如亲女儿一般。”
苏秦心中感叹,虽然长公主与他有仇,但不得不承认,长公主对安澜之确实很好。
安澜之心中烦闷,抬头看看天色,道:
“时候不早了,我回去歇息了,你也快些回去吧,天气凉。”
苏秦颔首答应。
二人分别,向自己的卧房走去。
……
翌日清晨。
苏秦一行人早早来到兴武堂门前。
下了马车,定睛看去。
以吴晨露、杜鸿雁为首的学子们早早在门口等候。
小铃铛从苏秦的身后窜出,背着小书包快步跑了过去,站到队列里。
学子们见苏秦等人前来,一齐施礼,道一声:
“见过先生!”
众人颔首。
苏秦道:
“吴晨露、杜鸿雁出列!”
二人面露一步踏出,问候道:
“先生!”
“你们二人上午暂且自修,下午开始,吴晨露跟随我修习算学,杜鸿雁随宋先生修习文学。”苏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