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是最厉害的怪谈!”
母亲摸了摸你的头。
你期待着和她一起坐火车去别的城市。
她说过,不能离开这座城市太远,打电话怪谈所在的地方应该不算远,否则母亲不能过去。
母亲和宥光身上的这项规则,大概也没有那么严格。
你还记得那颗磕掉的牙就被留在某座高山顶上,当时是宥光带你去的,那个地方不可能在城市里,所以宥光也可以离开城市一段范围,只是不能超过范围之外。
至少要离开两天时间,你提前给仓鼠的食盒和水槽里加满水和杂粮,免得把它饿死了。
“猫猫!”你打开窗户,朝屋外喊。“猫猫——”
不多时,有低沉的叫声回应你。
“喵呜——”
猫灵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跳上窗台。
你伸手摸着它又长又炸的长黑毛,对它说:“猫猫,我要离开几天,是坐火车到别的城市。”
猫灵眯着眼看你,也不知道听懂没有。
“没办法带你去。”
“呜……”它发出低低的呜声,似乎在回应你。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不用担心,就当我是去捕猎了!”
它舔.了.舔胡须,趴在窗台上。
挨个安顿好家里的“小动物”,你拿着零钱出去买了一大堆火车上吃的零食,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火车是上午九点发车,第二天早上六点多你就醒了,背着书包和母亲坐公交车去火车站。
她现在坐公交车熟练很多,因为把脸漏了出来,所以即便整个人看起来阴沉沉的有点可怕,但只要不是特定的天气和环境下做诡异的动作,已经不太会吓到路人了。
火车站很多人,闹哄哄的,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你注意到人群里有一些贼眉鼠眼,目光四处乱瞄,不断打量来往旅客的人。
他们不太避讳小孩,似乎是有恃无恐。
不过每当视线转到你和母亲身上时,那些人立马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
这样活在阴暗角落里的人,能敏锐地察觉到一些危险。
当然,最重要的是母亲除了拿着一把你带的红伞,什么行李也没有带。
与其对她下手,还不如来偷或者骗你装满零食的书包。
他们之中,有人很快盯上目标,那是一对穿着打扮光鲜亮丽的母子,在灰扑扑的火车站里显得十分亮眼。
女人挎着挎包和行李箱,另一只手牵着十岁左右的男孩,两人小声交谈着。
一个大夏天穿着宽大长袖外套的男人看了眼四周,悄悄靠近。
他站在女人后面,手掌里露出一角锋利的刀尖,轻轻一划,女人挎包侧面就被割开。
男人另一只手伸进女人的挎包,飞快摸出什么东西,装进自己口袋里,他似乎觉得挎包里还有别的值钱物品,没有收手,继续伸指往里夹。
女人和儿子说话,她儿子低头看着地面,两人毫无所觉。
一年级的小学生可以管这种事吗?
据说像这种地方的小偷扒手被人揭穿的话,会进行报复呢。
“抓小偷啦!”你指着男人大喊。
男人一惊,手指还在挎包里。那对母子回头看向身后,同时周围的路人也看向你和被指着的小偷。
女人大叫着捂住挎包。
男人缩回手,目光恶毒地瞪你一眼,嘴里骂骂咧咧着什么。
周围的人看着,还没有动作。
你扬了扬眉,挑衅地看着男人,大喊:“那个小偷刚才偷了好多人的东西,快抓住他,不然大家的钱拿不回来了!”
众人哗然,一部分人赶紧查看自己的包,另外一部分人生怕小偷逃走,来不及检查财务,自发朝小偷围堵过去。
还有几个大概是同伙的人,装作围上去,实际上想浑水摸鱼,让小偷趁机逃走。
但众人对自身财物的热情让小偷根本无法逃脱,他很快被抓住搜身,所有东西放在地上,不断有失主骂骂咧咧上前认领,有的还趁机踹小偷几脚,那小偷很快鼻青脸肿,还不忘盯着你的方向,目光阴毒。
你朝他露出灿烂的笑脸。
然后仰头看向母亲:“妈妈,那个人好坏,他瞪我。”
母亲阴冷的目光锁定那名小偷。
小偷很快察觉到什么,脸上的阴狠被恐惧替代,他疑神疑鬼地四处张望,像是感觉到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就算有被偷的人气得打了他一拳,他也不在状态,精神恍惚。
大概是总觉得有可怕的东西在盯着自己吧。
“喂,小孩。”有人在喊你。
你侧过头,看到一个侧脸有道疤痕的男人,他脸型很硬朗,下巴冒出几根胡茬,有一双像是经历了很多的深邃眼睛。
“跟紧点你妈,别乱跑,这里坏人多。”他莫名其妙说了这么一句。
见你没反应,他问:“听到没?”
“知道了。”你笑嘻嘻地说,一副完全没有把刚才指认小偷的事情放在心里的样子。
他看你这反应,又看了看牵着你的、一头长长黑发,穿着白裙“柔弱无力”的母亲,皱了皱眉,问:“你们坐的什么车次?”
你看了眼火车票,把车次报给他。
男人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他抬头看了眼火车站的人群,不知道在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