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幼的教诲,便是识人先知名。若连对方的名姓都不知晓,这是对对方的大不敬。
“本圣孙悟空!”
猴子眼睛直直的盯着辛,满脸的赞许,“人族的小子,你也算是有点眼光,等本圣脱困后,定然会报这一桃之恩!”
“不必了!”辛低着头,他将斗篷脱下,“你想要脱困,恐怕已经是不知多少年后了,那个时候,我未必还活着。”
孙悟空一怔,旋即深深皱起了眉头,没有了话语。
辛说的没错,他已经被困了不知多少岁月,五百年?五千年?还是五万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变的唯有这太玄神山。
“小子,我有神通无数,既然未必能出去,便传你一两道,足以让你纵横九州!”猴子很快便说道,自信满满。
辛抬着头,望着孙悟空。
“我是人族的王,未来圣皇,这九州也是我脚下疆土,何须纵横?”
“……”
猴子又沉默了,他苦恼着,拿着头去撞击地面,撞的地面震颤。
最终,猴子又想到一个报恩的方法。
“这样,本圣出山以后,虽不能报恩于你,却可福泽你的后世。”孙悟空眼中放光,“若本圣出山,可让你的血脉永垂不朽!”
辛静静的望着猴子,再一次的拒绝。
“你到底想要什么?惹恼了我老孙,这恩,不报也罢!”猴子恼羞成怒,嘶吼着,眼中放出了凶芒。
辛望着猴子,并不在意这猴子的凶威,静静的坐在地面上。
他拿起了猴子面前的那颗只有一寸之遥的桃子,静静的放在手中。
“你若是想要报恩,为何不早点脱困呢?”
“那样,你可以品尝天地的所有奇珍异果,再也不用守这困兽之苦。”
辛很好奇,太上老君和西天佛祖到底给这猴子设下了什么封印?
猴子冷笑一声,断然道:“西天那秃驴精打细算的很,道门的牛鼻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脱困的唯一要求倒是很简单,他们要求向这天地宣誓,从今以后,行这世间九九八十一难,从死道士的兜率宫,步行去如来的西天。”
“这期间,不可伤及一人性命。”
辛很吃惊,这要求并不难,兜率宫与西天相差也不过亿万里,步行的话,数百年便可做到。
对于这猴子的无尽的寿命而言,数百年,不过是弹指一瞬。
“为何不做?”辛问着。
“哼!”
猴子冷哼,桀骜不驯的瞪着辛,“老孙我天生地养,让我向这天地宣誓,就像是让我向父母宣誓。从兜率宫走向西天,就证明我老孙错了,昭告天下。经受九九八十一难,这八十一难,杀的是妖族的弟兄,每一人都是我熟识的大妖,而这些大妖死后的妖灵,却要被道佛争夺。”
猴子的眼中凶芒大作,“小子,你说我应该做么?”
“俺老孙自出世以来,不知错,不改错,不认错!更不会残害同族!”
辛笑了,他望着猴子,很认真的说道:“那你的确不应该脱困!”
猴子一怔,辛是第一次这样说的人。
这一点,让他很满意,心中却也对辛更加赏识起来。
“既然这样,有一天,我来救你,让你脱困,品这世间的蟠桃玉酿,尝遍这世间的奇珍异果。”
辛如此说道,是对猴子说的,有仿佛是对他自己说的。
猴子也笑了,他觉得辛太狂妄,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辛成了圣皇也做不到,人族的圣皇,也不可能得罪太上老君和如来这两尊佛道的巨擎。
不过这番话,却让猴子舒心。
三个月,辛就在这太玄神山,为猴子采摘这奇珍异果,为猴子洗刷毛发。
当三个月的时期到了,猴子与辛似乎变成了极为要好的朋友。
辛将游历的事情一一讲给猴子听,九州的变化与见闻仿佛为被囚禁的猴子打开了一片新的天地,听的猴子如痴如醉。
当小道士……也就是太上老君的身影再次出现的时候,辛摸着猴子的头,低声道:“孙猴子,我要走了!”
猴子冷冷的望着李耳,微微点头。
太上老君望着辛与猴子的模样,轻轻一叹,最终,他什么话也没说。
辛离去了,与玄月玄星一起。
他们也是时候该回去了,王的成人礼,是亿万人族都看重的惊天大事,辛不得不回去。
等到辛离去,李耳与猴子面面相觑。
猴子不再嘶吼,与辛交流的日子,他心中已经知错,但他只是不想承认。
李耳笑了,他转身,再返回的时候,手里却出现了一株桃树。
“这是辛让我留下的,这桃树一年一开花,一年一结果,一年一落桃。”
李耳笑着,他知道,猴子知错了。
即便是让猴子出去,猴子也不会像之前那般闯下弥天大祸。
不过,猴子出不去。
李耳种下桃树,静静的望着西方的天穹。
那个秃驴,绝不会放过这猴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