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而已。”
方慈航如火燎般的嗓音与这“求生而已”四个字,显得是那么的契合完美。
言罢,借由颜久之口,她将绷带男的经历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
疏桐和冯子羽还是第一次听闻方慈航的故事,饶是二人修为已然臻至凝神境,却仍旧对其所遭受的苦难深感到不幸与惋惜。
“费老,慈航并非是想请您出手相救,因为他知道这种毒素即便归灵境的修士强行干预都很难彻底拔除,他只是想…”
颜久没有说完,费老却再次摇着头打断,只听他道:
“这种毒我见过,也知道。”
“那费老!”
颜久激动的追问。
“颜丫头稍安勿躁,慈航,你先告诉我,顽毒跗骨,剧痛蚀心,可是跗骨蚀心散?”
方慈航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
“果然。”
老人家面色不动,继而又问:
“你这模样已然是跗骨蚀心散到后期了,但是观你的气息,似乎毒性正以微弱的速度在减退,这是如何做到的?据我所知,跗骨蚀心散乃是魔生门的独门秘药,外人无药可解。”
听了这话,方慈航又将头瞥向了青云,于是小爷直言道:
“费老,我给了他一滴毒血,用以吸收跗骨蚀心散的毒性。”
“哦?那紫气还有如此功效?”
只是话音一转,费老却又叹道:
“哎,只是这么做很危险啊!”
“可按照方兄的情况,若还是找不到办法,也就这几年的寿命了!”
青云难掩心中悲戚。
“至多两年。”
方慈航平静地说道,仿佛早已看透生死,但他如此顽强求生,为的仅仅就是不让发妻遭受与自己一样的痛苦。
至此,颜久的脸上也布满了前所未有的失落。
不过费老脸上接着露出的笑容,却让在场众人的心骤然一松:
“说句实在话,老头子我对于跗骨蚀心散也束手无策,好在如今不也有了延缓的方法了吗?”
“这…真的可行吗费老?”
“青云!怎么说话呢?你居然敢质疑费老?”
微醺的冯子羽适时纠正。
“啊,对不起费老,我只是…”
老人家摆摆手,继而道:
“慈航啊,你所中的其实应该是两种,乃是更多杂糅起来的剧毒,对吧?”
“费老明见!”
“其中最主要的便是你所知的跗骨蚀心散,以及另一种名为‘双生沙罗’的连心毒药。”
“双生沙罗?”
众人皆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即便疏桐亦是如此。
“嗯,在经颜丫头的描述之后,其实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此乃中了双生沙罗的征兆。”
紧接着,费老又道:
“其实将之称为毒药并不准确,因为双生沙罗本是一种传自外域的神奇树木,形似两条交织而上的蚺蟒,少枝少叶,最大的特点便是若各取两条主干中的汁液炼制成药,让两人服用的话,便会如慈航现在一般。”
“这么神奇?”
冯子羽惊讶道,旋即似意识到了不妥,赶紧对方慈航抱歉,但他却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单纯的双生沙罗并不致命,解法也很简单,便是你和你的妻子再次互饮下对方的毒药,很快就可中和,但问题是…”
“跗骨蚀心散?”
方慈航赶紧追问。
“不…以典籍中的例证,双生沙罗若被调配成毒药确实是一人中毒,两人毒发,但另一人却绝不至死,此为一,其二,我从未听过有加倍爆发之说,其三…”
说道这里,费老脸上的笑意逐步消散,本就多褶的眉头像写了无数个川字,但他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会否不是双生沙罗?”
在场也只有冯子羽敢提这种问题。
“这就需要慈航自己回方家去好好看一看了。”
费老深深的望了眼若有所思的绷带男,而青云似乎也意识到了某些关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