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一名修士的奔逃,犹如蚁穴溃堤般,原本抱团取暖的修士们霎时间土崩瓦解,众人纷纷玩了命似的朝着灵镜祭所外涌去。
“咱们走!”
萧洛一当机立断,拉和青云便招呼姚梦寻一同向外冲。
两度经历白玉坠的爆炸洗礼,灵镜祭所的穹顶似乎已经有了即将塌陷的迹象,祭坛本就设在地底,万一来了个山石崩塌,他们所有人都得嗝儿屁。
好在灵镜祭所足够大,自上而下的甬道又足够宽敞,不然这些修士们铁定人踏人乱作一团。
而白玉坠爆炸所带来的巨大声响,同样也让在灵镜祭所外驻扎的人们意识到了什么,万幸,知正堂和静慈天与二少帮的两派人马开始都比较克制,谁都没敢贸然出击。
否则一个要进,一个要出,激烈碰撞之下血流成河在所难免。
这群修士都是些百脉境的小辈,而且大多小门小派出身,或者干脆就是散修,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飞行法宝,所以百多名修士一拥而出的场面还是挺吓唬人的,。
不过出来之后,洞内的修士们终是无法避免,仍与外面的大批人马来了个亲密接触。
一阵短暂的寂静,接着便是响彻云霄的狂吼:
“大家快逃啊!”
人性有时候就是如此的奇妙,方才还喊打喊杀你争我夺,现在却能为了他人的生路喊出一句“大家快逃”,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由于从入口处逃出的修士越来越多,外面的人马再也无法安然稳坐,不约而同的派出了各自的势力拿人。
早在前来此地的路上,他们也都知晓了灵镜祭所藏有宝物的传闻。
起初,跟随大势力的修士们并不在乎这点儿蝇头小利,与其拼死拼活不知能否吃饱穿暖,还不如给人打工来的实在,安全可靠的同时多少还有些汤水。
只不过如今既然出得宝地,那就代表着一定有人获得了机缘造化,上头批准了合法的杀人夺宝,这种好事干起来还不是理所应当?
就算不为了宝物,多吸纳一些人才也是好的,故此,几方势力纷纷是不约而同的打算先将这些修士们擒住再说。
不出萧洛一所料,更大的暴乱还在后面!
一旦他们脱困而出,外面的群狼们又怎会放过这些个肥羊?
一来二去,众修士们便在莫名其妙的混乱中厮杀了起来。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灵力光箭七彩流霞,美丽,却时时刻刻都透露着死亡的诱惑,还有鲜血挥洒后的腥甜与温热。
也只有三个不起眼的身影,正小心翼翼的避开注视,默默地朝着远处驻扎的人马快速疾行。
而他们的眼神一个悲悯,一个温润,一个冷冰。
三十三界日月无光,只有星辰的轮移才能连接日与夜的交替,如同战场上厮杀的甲与乙。
因为地壳的变动,岩浆带已然被合上的大地给覆盖,但辉映着闪烁的星光,地表殷红的鲜血再一次犹如翻滚的熔岩,粘稠的温度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
活着的人都笃定自己乃是故事中的主角,将死的生命始终不愿闭眼,断碎的兵刃炸出炽热,伤口里流淌出的却是薄凉。
所有的静默里都夹带疯狂,于贪婪中渴求希望。
静慈天与二少帮合营。
原本分属正魔对立面的两伙人竟是安然对坐,场面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与和谐。
两位领袖自然是一身神装的姚破风,还有暂代静慈天领袖的僧袍少年卢东林了。
事实上,光从阵仗上来看,两方人马还是颇为相似的,那就是都有些“鱼龙混杂”。
不过长条桌前,二少帮这边比之对面的静慈天修士,身上却是多出了不少的血腥气,可见当是经历过了可怖的杀戮。
而两位头目也是颇为有缘,同是两张苍白的脸,卢东林的脸上是疲态,而姚破风的却是病态,活像一对难兄难弟。
“破风兄,虽然我很感谢你替我们挡下了知正堂的猛攻,但有的话我还是得说在前头。”
“东林兄有话直说!”
言毕,姚破风二郎腿一翘,砰地一声砸在了桌上,而后身子往后方椅背上一靠,挑衅地眯缝着眼,瞟了一下身在卢东林之后的韩煜,表情是说不出的欠揍,看的寄人篱下的韩煜肺都快气炸了,咬牙暗恨道:
“玛德,当初就该直接宰了你这泼皮,若非是那帮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黑衣修士,你能活到现在?真是走了狗屎运了你!”
韩煜的双眼如欲喷火却又不得发作,看的姚破风心中是暗爽不已,脸上亦缓缓露出了一副贱兮兮的表情,还未等卢东林张口,这货却是扭了扭脖子,夸张道:
“哎哎哎,对不起,对不起,这金冠上面的珍珠太沉了,颈椎不舒服。”
这话一出,不禁让其身旁的花雨眠眉头一皱,狠狠地掐了一把,这才让他悻悻的住了嘴,看的卢东林眼皮直跳,强忍住想要打人的冲动,憋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