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衡愣了下,不以为然,给她掖好被褥,避免跑风,显得贴心无比。
“等七天之后,我会用他的鲜血给我们的孩子祭奠。”
他面不改色道:“权柄已经死了,这让我们的计划更加完美,我确实应该感谢他,但他必须死。”
“既然你已经打算这样做,为什么还要舍弃我们的孩子?”
东方月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光彩,但流露出的却是悲愤,直视着他道:“你在利用我,皇位本来就是你的,你到底图什么?”
“呵,你知道的,无论七天后的事成与不成,这个孩子都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权衡嘴角微扬道:“我图什么?自然是图一个心安。”
“我根本就不该将那个秘密告诉你。”
东方月面露自责道:“一切都是我的错,因我而起,事成之后,你杀了我吧,算我求你了。”
她抓着权衡的手,哪里像一个母亲,又哪里像是皇后,俨如一个被囚禁的奴隶,满脸都是哀求之色。
权衡温和地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用安抚的语气道:“我怎么舍得杀你呢?这是我们两个的大业,缺一不可。”
“皇位迟早是你的,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忽然,东方月就像是精神失常一样,披头散发,情绪激动,不断重复着这个问题。
然而,权衡却始终保持着笑容,仿佛没听见,在她额前吻了一下,最终起身。
“你好好养着,我先走了。”
到了门口,通过垂帘,他看向榻上的东方月,接道:“你说的没错,皇位迟早是我的,可我不想迟早,只想马上,现在。”
“而就算我愿意等,还是那句话,有他在一天,我便难以心安。”
话音落下,他嘴角的笑容却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张冷酷到极致的脸。
……
相国府。
灵堂之上,白绫飘荡。
在最中间的位置,摆放着一口棺材,周围满是褚家家眷,悲恸痛哭。
褚千秋站在一旁,表情不悲不喜,就像是一个木头人。
今夜,不光是他褚相国,家中置放棺材的不下一只手,甚至有的府上还置放了两口,比如前郎中令公羊离和前礼部尚书欧阳策。
“凡儿!我的凡儿……”
哭声满院,再加上月明星稀的夜色,气愤压抑到了极点。
褚千秋的手中,拿着一封来自权衡的密信,信上内容只有寥寥八字。
隐忍不发,事后追封。
他看着那白纸黑字,笑了又笑,可惜最终都是苦笑,甚至目中泛着泪光,仿佛这寥寥八字,就将他儿子的死奠定。
阅后即焚,密信被抛入火盆,化为灰烬。
“相国!”
“相国!不能再忍了!”
忽然,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进入府中,为首的正是白天在朝堂上被训斥的众臣,也正是秦战所扼杀的二世祖父辈们。
“相国,我们反了吧!”
“反了!绝不能继续忍下去!”
“我愿援兵五千,只要相国一声令下,即刻赶到!”
“我愿援兵七千,已在整装待发,随时可强攻禁城!”
“我愿援兵九千!我们一起踏破龙宫!”
褚千秋看着群情激愤的众臣,嘴巴翕动,刚欲开口,只听一道幽幽之声传来。
“把你们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黑夜中,身穿苍龙服的秦战浮现而出,步伐沉稳,气势卓然,双目直射褚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