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绝顶澹然道:“修行至一定境界后,是否握剑,握的是否是剑,其实并无差别。”
“啧,这样的境界,世间又有几人能达到?”
将茶盏放回桌上,只见金子陵摇了摇头,重新给自己斟了茶:
“说起来,你不会准备继续这么教徒弟吧。”
“他要走的路不同,但他的剑,需要他自己去铸。”凌绝顶坦然道。
金子陵的动作顿了一下,他也就是根据先前的蛛丝马迹,随便那么一猜:
“天纵之资,不过,我是没想到你会收徒。”
他的话语之中,有些感慨,在来时,他曾远远看到过元八荒。
“是他自己能够勘破,若否,我最多指点他一番。”
将手中茶盏放下,凌绝顶摇了摇头,并没有居功。
金子陵饶有兴味道:“有故事,好友可愿说出来与我一听?”
“当时他初出茅庐,不知晓天高地厚,一颗心全寄托在剑上,不顾后果,没有任何准备,便敢前往儒门证剑。”
谈起此事,就连凌绝顶都觉得,自己这个徒儿有点胆大。
“那位剑皇应战了?”金子陵有些好奇。
凌绝顶颔首道:“应了,两人过了三招,他之剑被削去一半剑刃。”
“之后呢?”
以金子陵的阅历,显然不会认为,被削去剑刃的是蔺重阳。
“之后,我那好友给他留了一句话,把人给我丢了过来。”
凌绝顶的话语之中,同样带有一些感慨:
“我看他天赋上佳,心性也很不错,不忍他死在我那好友手中,于是决定将他留在身边,先指点一段时日。”
之后发生的事情,金子陵从凌绝顶先前所说的话语中,便能够猜到一部分。
正因如此,他反而越发好奇:“此话怎讲?”
“太过于追求剑上进境,行事时,自然会不顾后果,与人论剑,更不会在意论剑者之身份,也不会在意,论剑的结果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欲以剑上生死,来促使自身剑道不断向前,这条路本便是错的,早晚会伤及无辜,酿成大祸。”
正是因为这种情况普遍,凌绝顶才会认为,一名剑者不该只将目标定在胜与负,得与失,修剑并非是为了证明什么。
真正能勘破这一点的人,很少很少。
金子陵听完后,赞同道:“这确实是个问题。”
不管怎么样,皆不可伤及无辜,这是底线。
以剑上生死提升自身进境,这种事情,一旦出现第一次,便会出现第二次,第三次,最终造就的只会是为祸天下的剑魔。
他继续开口道:“所幸他勘破了,不过,好友你方才说,剑皇留了一句话?”
“有兴趣?”凌绝顶反问。
金子陵重新拿起折扇:“论剑海之评剑会,好友当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