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凉如水,傅濯星的车停在大三女生宿舍楼下,车里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迟非晚,至于她为什么会被迟非晚亲自送到宿舍,这还得从迟非晚下班开始说起。
从云楼道汉川大学有一辆直达的公交,大概要走十几站,其中路过汉川市一个偏僻冷清的南院区。迟非晚一上公交就坐到了最后一排,公交一路摇摇晃晃,她开始打瞌睡,朦朦胧胧当中迟非晚突然感觉到肩膀上有个重物,睁开眼睛,隔壁位置上的大叔正靠着她的肩膀睡着了。
实在是距离迟非晚太近了,她不得不观察对方,大叔穿着不太整齐的衣服,为数不多的头发被他梳成一个大背头,眼见着中间露出来发黄的头皮,就当做对方太累不小心靠着吧,迟非晚慢慢抽离肩膀并善意的提醒着大叔:“叔,麻烦你注意点。”
大叔瞬间清醒坐直身体,露出歉意的微笑,迟非晚看着还有几站就到了,索性不睡了,拿起耳机开始听着广播剧,下一秒,大叔再次将肩膀靠在她身上,迟非晚脑海中如一道雷电闪过。
大叔笔直的背脊,不算均匀的呼吸,以及没有晃动的身体,迟非晚很快的做出一个判断,这位大叔在装睡。
车上的人不算多,迟非晚心中一阵厌恶,手慢慢握住拳头,猛地站起来,大叔的脑袋从肩膀上滑落,却没有立刻清醒,但是一双腿却死死的挡在迟非晚的必经之路上。
“呵,我就不信你还能装睡。”迟非晚冷笑,单手握住前面的椅背,腿部蓄力,猛地跳起,落在了面前的椅子前。
呲……公交车司机猛地刹车,看着反光镜中的 迟非晚:“小姑娘家家搞什么,这么大动静。”
突如其来的刹车让迟非晚直接撞上了面前椅背,她一脸吃痛,嘴里还不忘歉意的说着:“叔叔,我旁边这个人好像晕倒了耶,怎么提醒都没有反应,我要不先来看看?”
有人晕倒是大事,司机立刻下车观看情况,迟非晚舒了一口气,趁这个时机下了车。
寒风瑟瑟,空无一人的南院区公交站,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迟非晚心拔凉拔凉的,她扭动了一下右腿,刺痛的感觉传来,刚刚刹车的时候,她没站稳,右脚崴了,一时半会也没公交,也没有什么出租车。
在宿舍的花满满收到迟非晚的信息之后,立刻破开大骂:“晚晚,你以后出门一定要带防狼喷雾,万一又遇到这种人怎么办,都怪你们老总,让你这么晚下班,不行,我要和蒋斐然说说。”
迟非晚将手机拿到距离自己耳朵三十厘米的地方:“满满,是我自己工作速度太慢了,才加班的,和傅濯星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去说明天我上班该怎么面对他们。”
花满满萎了:“那我不说,可你怎么回来呀。”
“我再等等吧。”
“万一又遇到那个变态呢……”花满满担忧着。
“挂了挂了。”
不到二十分钟,迟非晚没有等来公交也没有等来出租车,一辆宝马却慢慢的停下来,车窗摇下,傅濯星那张扑克脸露了出来:“走,上车。”
南院区入夜后十分静谧,公路上寥寥几辆车梭巡而过,迟非晚坐在后座一言不发,偶尔看向后视镜,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傅濯星脸上有丝丝的愠怒。
“是不是花满满联系你的呀,这么晚找你让你接我,应该打扰道你休息了吧。”迟非晚小心翼翼的试探,她万万没想到花满满居然求助到了傅濯星这里,她是没朋友了吗。
傅濯星的声音冷冷的:“不是花满满联系我的,是蒋斐然。”
“噢噢噢,”迟非晚表现得十分轻松,丝毫不意外:“蒋斐然好像对花满满有意思呢。”
“别人的私事我从来不干预。”傅濯星好像擅长将天聊死。
迟非晚不想说话了,更不想搭话,车慢慢的进入了紫山区,车辆在这里汇集,开始漫长的堵车,安静的氛围让迟非晚十分不自在,脑海飞快的旋转着,找什么话题好,等等她为什么要跟傅濯星这个傲娇男找话题,巴不得不说话才好。
不料,下一秒,傅濯星主动搭话了:“在星耀文化工作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