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急回头,竟然是小雨,不知她何时冒出来,正死死揪住自己的衣服向外走,只见她脸涨得通红,目光慌乱低垂,不敢朝房内看,可眼睛里却充满了焦惶甚至还有一丝愤怒。
小雨心细如发,发现杨钊请李清去替他妻子送药之时,眼光闪烁不安,又听说他的几个儿子都不在家,那他家里应该只有裴柔一人,他怎能让一个男人去和他妻子单处,这其中有蹊跷,但她却不敢乱说,李清前脚刚走,她便将手中的活交给伙计,借口内急,悄悄跟了过来,正好看见这香艳的一幕,小雨怀疑在先,立刻就意识到这必然是杨钊有意安排,也不顾少女的矜持,猛冲上去拉住了李清的衣服。
房内的裴柔也突然瞥见了小雨,不禁又羞又恨,知道事情已败,也来不及关门,刷地将床帘拉上,帘子上映出她正慌乱地穿衣裙的身影,半响,她才从房中走出,脸色早已平静如初,她拍了拍小雨的手笑道:“小妮子不更事,大嫂的儿子都老大了,身子被叔叔看上一两眼,又有何关系,等你到我这个年纪,也是一样的。”
她眼睛轻轻瞟了李清一眼,见他器宇不凡,神采奕奕,比自己那花心丈夫不知强多少倍,又知他囊中丰盈,非自己平时所偷欢的穷酸少年可比,一颗淫心顿时荡漾起来,本是为丈夫所求而牺牲色相,而此时她心中却千肯万肯,只盼这死妮子识趣离去,让她将这冤家捉进香帐云雨一番才妙,不过她也知丈夫马上就到,便暂收了淫心,接过李清手上的药施礼谢道:“还麻烦叔叔专程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又向李清暗递个秋波,盼他能记住自己的好处。
李清已经明白这是杨钊设的美人计,这裴柔身子好好的,根本没病,分明是在勾引自己,哪里是她说的不拘小节,想不到杨钊竟如此卑鄙,李清愤怒异常,拉着小雨的手掉头便走,行至门口,却见一条身影风风火火赶来,两人险些撞上,不用说,来人正是赶来捉奸的杨钊,他一直在外徘徊,掐准时间,既可捉住二人赤条条的丑态,又不能让李清真占了自己老婆的便宜,不料却见李清完好无损地走出来,后面还跟着小雨,也不知这小娘是几时钻进去的,事情恐怕不妙。
“我在路上正好遇见两个小子,又怕太麻烦东主,影响店里的生意,所以特地赶来,怎样,裴娘好点了吗?”
杨钊的慌乱只在一瞬间,片刻便恢复了常态,他面色平静、嘴角含笑,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李清余怒未消,只狠狠瞪了他一眼,冲出门去,杨钊忙闪身,一探头,却瞥见裴柔呆立在院子里,身上衣裳整齐,正盯着李清的背影发怔,他心中仿佛窜进只猫,急痒难奈,待李清略略走远,便急不可耐地冲进院去。
李清的怒气已渐渐消退,开始思量这次事件的前因后果,此事显然是精心布置,遣走儿子,借去马车,又选准小店最忙的时间,环环相扣,滴水不漏,但根源还是在自己太小看杨钊,以为他已经被自己捏在手中,大意之下,险些中计,此人行事险恶卑鄙,为达到目的,竟然用自己老婆来做饵,但又善于见风使舵,拿得起,却放得下,难怪他日后竟会那样飞黄腾达,看来决非是运气好那么简单,李清突然也有些佩服他,若不是小雨,今天真的麻烦了,可是她怎么会知道?
想到此,李清回头望了一眼小雨,只见她低头垂目,脸色绯红,两个指头扭成一团,李清停住脚步问道:“你怎么会赶来?”
“他在问你借马车的时候,笑得诡异,正好被我看见,再说大嫂昨日身子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生病,我心中就感觉这里面或许有些问题,所以就悄悄跟着公子来了。”
“女人的直觉!”李清暗暗点头,“在这方面,女人要比男人敏感得多,这小妮子平时看似懵懵懂懂,想不到心机也竟如此厉害。”
他仿佛才第一次认识小雨,又上下打量她,见她容颜秀丽,肌肤晶莹雪白,比帘儿更高挑丰满许多,李清心中一荡,虽然鲜于仲通不明说,但他知道,这小雨就是他送给自己的,瞅瞅左右无人,他壮起色胆揽过她的肩膀,大嘴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刚才看到的事情暂时别告诉你帘儿姐!”
小雨被他搂住,强烈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这是她长这么大的头一遭,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心中慌乱之极,却又不敢将他推开,僵立在那里,头深埋着,连脖子都羞得通红,
李清也感觉到她本来柔软的身体竟突然硬得如花岗石一般,立刻明白过来,她是从来没被男人碰过,一直隐隐担心的事突然迎刃而解,心中大快,他肆无忌惮地搂住她的腰,伸嘴在她娇艳无比的脸上重重一吻,随即放开她,哈哈大笑而去,小雨羞得恨不得地上裂条缝钻进去,可心中却又暗暗欢喜。
半天不见他的动静,抬头时却发现他已经走远,正微笑着招手让自己跟上,她双目射出异样的光泽,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己美好的未来,一股从未尝过的甘甜滋味涌入心田,小雨脸庞绽开了莲花般的笑容,她象一只欢快的云雀,跟着他蹦蹦跳跳向店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