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这话一出,军帐内一片哗然,陈启这个校尉怎么来的,大家都知道,若是武道争雄,在场的除了封北海,无人是他对手;但若是打仗,他还是是个雏儿,他到底知不知道敌我双方强弱?
说的轻巧,拿什么打?
马陵一挥手,制止众人的喧哗,只看向陈启:“陈校尉能说下理由吗?”
“很简单!”陈启侃侃而谈:“我军弱小时,自然可以灵活机动,避实就虚,以保存自己为要。但如今我们人数近万,未来可能还会有更多的人投靠我们,若是不战而走,对士气打击就太大了,我们苦心经营的局面就会毁于一旦!
可若是我们能战而胜之,我军必然声威大震,吸引很多的叛军到来,同时我们也会更加壮大,将军不是说兵不是靠练出来的,是打出来的吗?”
见众人不屑,他又道:“各位可别忘了,我们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吸引更多的敌军,也就可以为镇南将军分担更大的压力,为将来的胜势奠定基础!”
童校尉大声反对:“这道理是没错,但我们也要清楚自己的实力,如何战而胜之?靠这些刀都拿不稳的义军。。。”
没等他说完,马陵脸一沉:“童校尉,慎言,你说的那些刀都拿不稳的义军是我们的生死袍泽,而且不会永远都如此!”
“是……将军!”童校尉赶紧告罪,同时对脸带怒色的周山民鞠躬,他也情急之下,忘了将军的告诫,不要歧视义军,更不要挑起矛盾!
“但是我的意思大家都明白,我们实力确实还不如叛军,以卵击石,可不是君将军对我们的期望!”
其他人都点头,不会因为陈启是十重天高手就妥协,事关军队的生死存亡,岂能儿戏?
于是大家都看向马陵,最终决定权还是在他这里。
马陵看着案台出神,好一会才抬起头来:“这一战势在必行,陈校尉说的不错,一直以来,我都是求稳,却让大家没有了求战之心,这是我的失误,战局不能无限拖下去。谁说义军不能战?周校尉,你来说,义军能战否?”
“能!!将军,我们都是苦出身,不怕死,不怕累,就怕怂,就怕胆小鬼!”周山民大声答道。
不理会其他的不屑的目光,马陵很满意。这一仗必然是很艰难的,死伤一定会很大,但也正好打造一支强军出来,童校尉说的不错,这义军其实都算不上合格的军人,但是谁也不是天生就是一个好兵的。
大家都有异议,但马陵一锤定音,也就没人敢再说什么了,这就是威望!
玄阳军的统领名字叫裴元礼,光从名字就知道是裴氏家族的人,不过他是远亲,跟玄阳公裴矩早已经出五服之外了,他也不是真修,而是武者,真修对资质要求极高,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成为真修的。
马陵的三千人马将西南搅得天翻地覆,每次围剿都让他提前走脱,然后又出现在另外一个地方,像牛皮癣一样,不重视不行,太重视又要牵扯军力。君不弃在玄阳公府军对面屯兵十万,这才是心腹大患!
不过现在好了,马陵这支人马如今退到南定,再退就只能下海或者退去紫府山脉,不是是哪个最后都难逃一个死字,这是围歼这支人马的大好机会。
虽然情报显示,他们吞并了很多义军,但是义军的战斗力……不提也罢!裴元礼这是费了千辛万苦才争取到这次机会的,立功就在眼前!
统帅一支五千人的精锐骑兵,裴元礼军职为偏将军,比马陵的中郎将要高一级。中郎将向来被称作将军的门槛,很多人其实都不承认中郎将也是将军,偏将军才是将军的下限,再往上就是封号将军了。
“将军,前面就是逆贼的军营,似乎并无退去之意!”
“哦,马陵这位逃跑将军终于不逃了?倒也难得,否则还真是麻烦,他在南定几个月,地形恐怕比我们要熟,敌人轻敌,不就是我们的机会吗?哈哈哈……”
副将听到后大急,逃跑将军是公府军对马陵的蔑称,但实际上有见识的将领都知道,这人非常会用兵,很得君不弃的器重,到底是谁在轻敌?
见副将这个样子,裴元礼再次大笑:“怎么,你是不是觉得轻敌的人其实是我?放心吧,这里是南定难得的盆地,适合骑兵驰骋,马陵怎么可能会在这样的地方跟我们决战呢?必然是有其他阴谋!”
副将听完松了一口气,这位没有昏了头就好,他虚心问道:“那不知将军准备用何种方法对付他们呢?”
“等!”
“等?”副将诧异!
“他们最大的问题是什么,你知道吗?”裴元礼笑着反问。
副将沉吟一下:“是粮食,他们如今吸纳这么多反贼,南定这几年天灾兵祸不断,粮食本来就不够,不然哪里来的这么多反贼呢?马陵就算搜刮了一些,也不会太多,支撑多久的。”
裴元礼大笑:“正是,所以我们耗得起,他们耗不起,一旦他们断了粮,必然后撤,一旦后撤军心必乱,那时什么算计都无用了,我们乘乱追击,马陵必败!”
“只是……这样一来,会有很多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