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内没有一个人,所以宋安然没有必装模作样,她的伤心难过都是真的,父亲是她的至亲之人,但凡有其他的可能她都不会出此下策。
可父亲已然入狱,证据确凿,即便他咬死不认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父亲的夙愿便是让她成为一宫主位,她绝不会放弃,不会辜负父亲对她的期许。
“父亲,您安心去吧,不要怪女儿,女儿虽苟延残喘,却也心如刀绞……”泪水扑簌簌的往下落,有的滴在雪白的衣裙上,有的落在燃烧的火盆中,瞬间蒸发。
一阵凉风席卷吹进屋内,将火盆内的纸钱吹得打了一个转,宋安然忽然感觉身后有人,她转身去望,门外空空荡荡,唯有门前悬挂的白灯笼摇摇晃晃,泻下一地寒霜。
宋安然见状只以为自己太过疲惫敏感,并未多想。
可刚一转过身,两扇门突然被风吹得猛然合上。
宋安然被吓得娇躯一颤,面露惊恐,颤抖着声音唤道:“谁在外面?”
可回答她的只有死一般的静寂。
忽然,屋内烛火摇晃,脆弱的火焰倏然熄灭,只剩下一缕青烟。
旋即供桌颤动,上面的贡品相继落下,宋安然被眼前这一幕吓得面色惨白,过度的惊恐下她反是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只紧紧将后背贴在柱子上,双手死死抠着柱子,甚至屏住了呼吸,仿佛这样便不会东西发现她一般。
屋内漆黑一片,屋外凉风呼啸,铜盆中的火已经灭了,纸灰吹散一地,黑暗中似有人在低声呜咽。
宋安然身上的汗毛已全都竖了起来,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她的喉咙似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惊惧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呜咽声却越发清晰起来,起初只是隐隐约约,宋安然还能自欺自人说自己听错了,可此番那哭声清晰入耳,听得她头皮发麻。
宋安然慌乱的跪在地上,颤声试探问道:“父亲,是您吗?”
没有人回答她,只那哭声依旧不绝。
宋安然的心里防线被这哭声搅得崩塌了,她哭着道:“父亲是您吗,求您别怪女儿,女儿也是迫不得已啊。
您不是最心疼女儿了吗,为什么还要怨怪女儿呢?”
宋安然恐惧之后反是满腹委屈,父亲明明说最疼她,为什么此番反要怨怪她呢?
果然,她此言一出,屋内的呜咽声止了,重新恢复了静寂,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宋安然警惕的打量着四周,见安然无事忙从地上爬起来便要往出跑,可门口却飞快的掠过一道人影,吓得宋安然重新跌坐在地上。
“冷……我好冷啊……”幽怨的声音比起方才的哭声带给人的精神伤害还要高出百倍。
宋安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有一个披散着头发的男人背对着她站立,嘴里模糊不清叨咕着什么,他身上还穿着宋清君平时喜欢穿的常服。
宋安然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炸开了,那人影却在屋内不断闪现,时而消失一瞬,再出现时距离她便更近了许多。
她抖若筛糠,不停的在跪在地上磕头,“父亲,我错了,您就原谅我,求您了……”
宋安然的脑袋都磕出了血,嘴里不停的祈求着。
突然,宋清君站在了宋安然眼前,仍旧背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