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嫣然不想提及宋安然,便岔开了由头,道:“诶,这盆牡丹开得极盛,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看见如此繁盛的牡丹。”
金氏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看着那盆牡丹亦是难掩笑意,眉宇间皆是喜欢。
“好看吧,这牡丹叫魏紫,不仅稀有且极难培育,更不要说是在这寒冬腊月了。”
“拿娘亲是从何处得来的?”
金氏笑了笑,答道:“是陈大人送来的,便是你出嫁那天。”
那日她悲喜交加,送走了宾客后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只觉得女儿蹒跚学步的样子还在眼前,可转眼竟已嫁为人妇。
此时陈濯怀中抱着一物由寒时带着来寻她,说是给她的贺礼。
她本以为是什么玉石字画之类的东西,却没想到竟是一盆牡丹。
他说教养女儿便如侍弄花草,他们做父母的能做的便是尽心照顾,有幸陪她们走过一段路,见证她们的成长。
而后便要学着放手,让她们去阳光下绽放属于自己的光彩。
看着这盆灼灼其华的牡丹,金氏的心情好了许多,“多亏陈大人的开导,否则我还要难受许久,日后得空你寻阿念时记得帮我与陈大人道一声谢。”
“好。”云嫣然笑着应下,她本还担心娘亲无法接受她出嫁,陈大人倒是帮了她大忙。
两人在府中留了一会儿便又动身去了平乐长公主府。
平乐长公主全然没想到他们两人会来,连忙起身梳妆,嘴上虽埋怨着,却急急忙忙的吩咐道:“快去让厨房准备晚膳,务必要精细。
对了,前几日皇兄不是命人送了血燕来吗,快命厨房炖上,还有那茯苓糕也准备好……”
清冷已久的平乐长公主府难得的热闹了起来,下人们忙的热火朝天,平乐长公主的心里更是久久难以平复。
看着坐在身旁的年轻男女,她差点在恍惚间就将他们当成自己女儿女婿了。
用过晚膳,平乐长公主站在门前目送两人离开,忍不住与房嬷嬷感叹道:“人人都说我被嫣然这丫头哄得迷了眼,可你说她这样子又如何不招人疼呢?”
房嬷嬷为平乐长公主披上了一件大氅,笑着道:“宁王妃本就是公主的女儿,公主疼她自是应该的。”
平乐长公主颔首笑了笑,“是啊,她心里有本宫,本宫心里自然也有她,有本宫一日,定不会让人受一丝委屈。”
回门之后,次日苏钰便带着云嫣然进宫叩谢圣恩。
看着两人恩爱的模样,宣平帝也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他们两人夫妻和睦才能证明他这个赐婚人圣明。
“苏钰留下,朕有事与你商议,清瑶先去拜见皇后吧。”
云嫣然俯身福礼,恭敬道:“是,臣妇告辞。”
夫妻两人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凤仪宫中。
秦皇后神情憔悴,全然没有了先前的端庄雍容,强撑着那丝体面端坐在高位上,依次为她介绍着下座的妃嫔。
慧妃是个眉目含笑的美人,只不过眉宇间稍显精明算计之色。
苏钰拳打钱峰脚踢钱尚书,可慧妃在与云嫣然说话时还能温声细语,不见任何情绪,足以见其心思之深。
而今日云嫣然也如愿见到了久闻其名,未见其人的丽妃。
丽妃这个封号选的甚好,因为纵观六宫当真唯有她能担得起这一封号,即便在宠冠六宫的薛贵妃面前,她的美色也不差分毫。
鬓发素额,修眉玉颊,无妖艳之态,无脂粉之气,当真是比梅花,觉梅花太瘦,比海棠,觉海棠少清。
“常听阿若提及王妃,今日终有幸一见。”声音宛若昆山玉碎,清清冷冷,便是看人的时候眸中亦无笑意。
她好似九天之上的仙姬,面对俗世凡尘之人自提不起半分兴趣,可她这般模样并不会让人觉得骄纵,反是觉得仙姬这般理所应当。
难怪即便丽妃入宫多年无子,宣平帝待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爱。
云嫣然忙柔声回道:“见过娘娘,清瑶亦是久闻娘娘美名,未曾有缘得见。”
“许久不见,宁王妃的嘴还是那么会哄人啊!”
云嫣然一早便看见了坐在慧妃下手位的蒋婉晴,也就是如今陛下的新宠晴贵人。
“的确是许久不见,晴贵人别来无恙啊。”
蒋婉晴虽已是贵人之位,可她伺候的是年岁与她父亲一般大的男人,岂能与苏钰相比,再看着云嫣然身着王妃朝服,发戴金冠,她眼中不受控制的浮现怨恨之色。
若非云嫣然从中作梗,如今这宁王妃的位置便是她的了!
她勾起唇角,慢条斯理的道:“我入宫前太王妃因忧心王爷王妃的婚事而卧病在床,我当时心急如焚便去寻了王妃,想让王妃暂退一二,好让太王妃的病情得以缓解。
王妃虽然没应,但现在想想的确是我所行鲁莽,还请王妃不要记怪才是。”
云嫣然敛眸,掩下眸中冷色,有些人啊真是永远不知道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