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众管事眼观鼻鼻观心,心中的小算盘打得飞快。
先前他们想着,大小姐虽得老爷欢心,可毕竟金氏才是当家主母,管理着府中中馈,是以他们对三小姐极尽配合。
可如今一看,还是大小姐风头更盛,毕竟人家可是薛贵妃承认了的儿媳啊。
见众管事们墙头草的模样,宋嫣然并无恼意,只开口道:“等等。”
“妹妹还要说什么吗,我方才都已将事情交代的很清楚了,不如便莫要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宋安然浅笑盈盈,一副胜者之姿。
虽说那日丢了脸面,不过后来她也想清楚了,就算薛贵妃现在有敲打之意,但她有信心能博得昭王喜欢,日后荣宠岂是宋嫣然可比的。
“姐姐别急,我自有正事。”
宋嫣然交代了阿芙两句,便起身走到宋安然身边,拂裙落座。
她静静啜着茶,一众管事面面相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宋安然拂了拂鬓边的碎发,好言相劝,“我知道妹妹对我有些嫌隙,但打理中馈不是小孩过家家,三妹妹莫要胡闹了好吗?”
宋安然举止有礼,处事大方,与她相比宋嫣然便仿佛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宋嫣然也不回应,只无声喝着茶,直到阿芙归来,从她手中接过册子,才不徐不疾的开口道:“前些日子我便准备着手此事,可惜此事有些繁琐,我正愁一人应付不来,可巧大姐姐来帮我,不如我们便一同做了吧。”
宋安然皱起眉,事出反常必有妖,宋嫣然绝对没安好心。
果然,便见宋嫣然牵唇道:“母亲的嫁妆已经多年未整理过了,今日便劳烦姐姐和各位管事一同帮我理理嫁妆吧!”
金氏当年出嫁可谓十里红妆,场面不比权贵嫁女寒酸,第一抬嫁妆送进宋府,最后一抬还在城门甩着呢,那场面直至今日宋府老人依旧难忘。
“那是母亲的嫁妆,我们不好……”宋安然心中不安,想要拒绝。
宋嫣然却由不得她,径自起身,“母亲既把册子给了我便是应允的,大姐姐马上便要入王府了,也该学着清点库房了。
咦?大姐姐怎么不动?可是有什么不妥?”
宋安然咬咬牙,只得起身跟上。
她再拒绝倒显得她做贼心虚一般,反正金氏的嫁妆她一下都没碰过,怎么也查不到她身上。
宋嫣然命人搬来两把椅子,又备上了果盘和清茶,便安排人手去核对单子与库房里的嫁妆。
金氏的嫁妆从金银玉器到绫罗绸缎无一不精,宋安然自诩清高,可看着那一件件珍宝眼中也忍不住流露出贪婪的光彩,若这些东西能伴她进昭王府那该是何等风采。
倏然,宋安然眼睛一亮。
不管金氏对她满意与否,她依然是自己的母亲,如何都要给她添妆。
且她与宋嫣然都是嫡女,嫁妆的份例都是一样的,金氏若敢薄待她,日后宋嫣然出嫁也带不走丰厚的嫁妆,
这般想着,宋安然也气定神闲起来,看着那些东西如同在看囊中之物。
可渐渐的她察觉出不对劲儿来,怎么对不上的东西越来越多,尤其是古玩字画,不知短缺了多少。
金氏的嫁妆十分丰厚,金银珠宝被金氏放在了小库房,剩下的便都放在了大库房里,平日除了取些绫罗绸缎,给自己屋内添换些摆件,宋氏很少踏足其中。
宋嫣然虽有心里准备却也未曾想到光是古玩字画便缺失了这么多,脸色越发阴沉,就连宋安然一时都只觉如坐针毡。
宋清君回府后便传人询问起宋安然管家的情况来,主要是想知道宋嫣然有没有使绊子。
可在听闻宋嫣然在清点嫁妆后,宋清君瞬间撑案而起,抬步便朝库房赶去。
“这是在做什么!”宋清君沉声开口,劈头盖脸就叱道:“弄这么大阵仗是生怕别人不知你在清算母亲的嫁妆吗?你不觉得丢脸吗?”
宋嫣然融融一笑,“父亲这是何意?娘亲的嫁妆太多,绫罗绸缎、古籍字画若是放的太久便容易损坏,是以女儿才特意打开库房整理,以免浪费了好东西。
父亲为何说这般是丢人呢?”
宋清君脸色微僵,宋嫣然抬首扬唇,望着宋清君的眼睛,幽幽道:“不过……父亲来得正好呢!
女儿正要报官,有父亲在这女儿也可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