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奇怪,沈蓉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好端端的溺死了?
“不对!妹妹她不是意外落水的!”
悲痛万分的沈流突然抬袖擦了把眼睛,他蹲下身,将覆在沈蓉身上的白布又往下扯了扯,甚至还轻轻撕开一点沈蓉的衣领。
就在众人以为他疯了的时候,有人突然惊呼出声,“你们看,沈小姐的脖子上有指痕!”
纤细的脖颈因失了血色而显得愈加苍白,脆弱的似一碰即碎,也使得她脖颈上的淤青愈加明显。
痛哭的永昌侯夫人哭声一直,忙弯下腰身细细查验,双手因悲痛愤怒而不停的颤抖着。
“有贼人害了我的女儿!有人杀了她!”她站起身,一把抓住曹氏的手臂,表情狰狞,“凶手一定还在府里,绝对不能让人跑了!
我一定要将这个人救出来,将他千刀万剐!”
“您先别激动,我已去唤侯爷了,他马上就能来处理此事。”曹氏也没了主意,一桩接一桩的变故让她头晕不止,只能等着忠勇侯来处理。
宋嫣然轻轻蹙眉,下意识的朝着薛泽望了一眼。
而薛泽也恰好看向她,两人四目相对,眼中皆一片深色。
倏然,宋嫣然的眼前被月色所笼。
她抬头看着不知何时站在他身侧的苏钰,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苏钰偏头看她一眼,淡淡道:“你这里视野好。”
宋嫣然:“?”
好在宋嫣然的适应力强,已经习惯了苏钰的不按常理出牌,如今已经能做到在他身侧而面不改色了。
苏钰侧眸瞥了薛泽一眼,动了动身子,将宋嫣然完全遮掩在他的身姿之下。
薛泽挑眉,收回了视线,将注意重新落在沈蓉的尸体上,目光阴郁。
永昌侯夫人似是找到了情感寄托之处,暂时将万分悲痛转为了滔天恨意,憎恶总比神伤让人好过一些。
她又细细检查沈蓉的身体,竟突然发现她的右手紧攥成拳,竟似握着什么东西。
“流儿,你来!”
沈流见状忙用力掰开了沈蓉的手,从她的拳中抠出了一块玉坠。
曹氏在看到玉坠之后,脸色陡然巨变。
永昌侯夫人察觉到了,立刻扑了过去,目眦欲咧的质问道:“你认识这坠子是不是?这是谁的东西?你告诉我,这是谁的东西!”
曹氏眼神乱转,全然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杨妈妈费力挡在曹氏身前,生怕疯癫的永昌侯夫人会伤到她。
“你说啊!你明明知道,你快告诉我!”
“我……”曹氏有口难言,急得眼中泛起了点点泪光。
“怎么回事?”忠勇侯阔步流星的赶了过来。
望见眼眶泛红的曹氏,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不免心生怜惜,轻声道:“没事,我来了。”
来的路上忠勇侯已经知晓了大概,他虽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可侯府嫡女不同于府中下人,不给个明确的交代是不成的。
他冲着永昌侯夫人拱了拱手,开口道:“本侯已经命人去大理寺了,侯夫人稍等片刻。”
由大理寺来查,也免得日后牵扯上他们侯府。
曹氏脸色更白,下意识的抓紧了忠勇侯的手臂。
永昌侯夫人正死死盯着曹氏,哪里会错过她这番小动作,将手中的玉坠呈至忠勇侯眼前,冷声道:“侯爷可认得此物?”
忠勇侯扫了一眼永昌侯夫人手中之物,皱了皱眉,一个玉坠子他哪知道是谁的,正欲开口,忽听一道漫不经心的幽冷声音传来,“这玉坠子是本世子的,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