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只剩曹氏母女两人,薛明珠长长舒了口气,脸上的畏惧荡然无存,冷哼道;“大哥还是那般无礼,真不知陛下和贵妃娘娘为何那般器重他!”
曹氏慢悠悠的抿了口茶,不紧不慢的回道:“世子自有他的魄力在。”
薛明珠撅了撅嘴,抱怨道:“您对大哥那么好这些年也不见他对有一星半点的敬意,若有朝一日他承袭了爵位,可还有我们的好日子了?”
曹氏眸光微凝,语气却是不改,依旧温和,“明珠,不得胡说,这等话日后切莫再言。”
薛明珠却不服气,跺脚道:“母亲,他又不是您肚子里出来的,不管您对他多好都没用,不信您就瞧着吧!”
说完薛明珠负气跑了出去,曹氏叹息一声,无奈摇头,“这孩子啊,真是一点都不懂事。”
她捏了捏眉心,便又重新打起精神,吩咐道:“准备笔墨纸砚,还有城中贵女的花名册……”
……
宋清君与金氏的冷战还在继续着,宋嫣然每日除了哄金氏开心,便是忙着自己店铺的装潢。
金诚办事效率很快,已经帮宋嫣然选了一处合适的铺子,又找了几个得力的人手,但店面装潢还是全都留给了宋嫣然。
宋嫣然勾画草稿,与工人探讨,每日充实又忙碌,直到这日接到了长公主府的请柬……
金氏却高兴不起来,看着明媚如花的女儿忧心忡忡的道:“平乐长公主喜怒无常,上次宴会无缘无故便要掌掴你大姐姐,万一你惹怒了她……”
“没事的娘,只要女儿乖巧听话殿下不会责罚女儿的,您放心吧。”宋嫣然并不担心,只有些好奇平乐长公主唤她何事。
前脚送走了女儿,后脚竟迎来了宋清君。
金氏一怔,旋即收回视线,捧着茶盏轻啜起来。
宋清君眸光微沉,敛眸瞬间脸上阴郁散去,他坐在金氏身边,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开口问道:“方才好像看嫣然出门了,她去哪里了?”
金氏垂眸喝茶并不说话,赵妈妈奉上茶盏,笑着回道:“老爷,是长公主殿下请三小姐去府上小坐。”
宋清君愣了愣,没想到嫣然竟当真得了平乐长公主的青睐,若换作是安然该有多好。
他掩下心中情绪,脸上笑意愈浓,似乎很是开怀,“嫣然是个好孩子,自是人人喜欢。”
金氏扫他一眼,冷冷淡淡的道:“阿嫣又是好孩子了?不是伤风败俗的逆女了?”
宋清君起身,俯身半蹲在金氏身边。
赵妈妈见状连忙遣散了屋内的婢女,和门而出。
“夫人。”宋清君轻轻握住金氏的手,温柔含笑的眸子缱绻的望着她,“夫人,先前都是我不好,但我也是关心则乱,生怕嫣然年幼无知,着了外人的道。
那日我并非是在气恼嫣然,更多的是担心忧愁。”
他长长叹了口气,捏着金氏的柔夷道:“我承认,平时对安然会更照顾些,你也知道她小小年纪便没了母亲,我生怕亏待了安然,无颜面对她的生母。”
金氏眼眶泛酸,心底压抑多日的委屈翻涌而来,她抽回手,瞪着眼睛看着宋清君,“那碧草呢?你为何不让我审问她,反是自顾自取了她的性命?
难道你怕我会审问出什么吗?”
“夫人。”宋清君无一丝不耐,苦口婆心的回道:“那日尚有外人在,碧草那贱婢又口不择言,焉知她会说出什么荒谬的言论。
她先是陷害嫣然,而后又污蔑安然,我还怎能留她。
至于安然……她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想想从小到大她对你对嫣然可有半分敌意,难道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肯相信自己的女儿吗?”
“我……”宋清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将宋安然比作金氏的亲女儿,这一番大帽子扣下来金氏内心不禁有些松动。
夫妻多年,宋清君早已了解了金氏的性子,语气更加温柔,“我的好夫人,你莫要再气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给你赔不是,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金氏心里仍不舒服,瘪着嘴道:“既是如此你这几日为何都不来与我解释?”
“这几日翰林院事多,我整日忙于公务,今日一得空便来负荆请罪了不是?”
一番温柔攻势下来,金氏气已消了大半,宋清君笑笑,眼中掠过冷芒,笑意却是不变,柔声回道:“莫要再气了,恰好忠勇侯府递了请帖,过几日你带着安然嫣然一同去侯府赴宴吧,全当散心。”
这一次他定要将安然失去的东西全部夺回来,至于宋嫣然,也该去履行她的职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