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冷冷牵唇,拿起剪刀将花瓶中的并蒂月季剪下了一朵,“棋子就是拿来用的,只要得当便没什么可惜的。”
看着花枝掉落,宋安然嘴角笑意更冷,“一枝独秀便足够了,花开并蒂本就是错的。”
……
金氏和宋嫣然的马车刚行到金府门前,门人便小跑着进府禀告,“老太爷,姑奶奶和表姑娘回来了!”
金家老太爷一听女儿和外孙女回来了,当即便扔下了正谈着的生意,一溜烟的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金家大老爷金诚无奈笑笑,解释赔礼道:“家父想念舍妹与外甥女许久,还请两位见谅。”
那两人相视一眼,一人茫然道:“若我没记错,贵府姑奶奶应是嫁在长安了吧?”
又不是远嫁,至于这般?
金诚笑笑,“嫁在长安也不好日日回府,算起来距离上次回府已有半月,父亲着实挂念。”
两人:“……”
宋嫣然远远便看见外祖父朝这边跑来,金氏忙上前扶住他,嗔道:“父亲,您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小跑,摔倒了可怎么办?”
金老太爷笑呵呵的点头,“娇娇说的是,下次我定好好走路。”
金老太爷在家中说一不二,可得了女儿的训斥却反而美滋滋的。
还是女儿贴心,对他最是关切。
可很快金老太爷的脸就沉了下来,细细端详着金氏道:“你怎么又瘦了?看着气色也不大好,是不是受了委屈?”
“父亲,我没受委屈,可能是昨夜没睡好……”
“没睡好?”金老太爷一惊,扬声便喊,“来人,快去请大夫,要城中最好的大夫!”
“哎呀父亲,哪有那么夸张,我好得很,您可别小题大做了,您再这样我下次就不回来了!”
一听这话,金老太爷顿时泄了气,连忙安抚女儿,几人正说着话,金诚带着那两人走了过来。
“贵府既然有事我等便不再叨扰了,货物便寄存在虎威镖局,金老可随时去取。”
金老太爷收起了方才的慈爱笑脸,正色道:“好,明日我派人前去,此番与二位合作甚是快意,来日若有生意还望二位想着金家。”
“那是自然!”
几人商业互捧一番,金诚才送二人离开。
宋嫣然睫羽轻颤,忽的开口问道:“外祖父,家中这是又在谈什么生意。”
金老太爷对这个外孙女最是疼爱,立刻知无不言,“不是什么大生意,就是收了一批棉花,价格还算不错。”
棉花?
宋嫣然敛眸,忽的想起一事。
前世似乎便是今年冬时,金家出了一档子事。
金家做为第一皇商能够屹立多年不倒便是因金家深谙“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道理,金家不仅在多处施粥布药,也时常回馈朝廷。
便如今年,金家免费为边疆战士做棉衣,这本是善事好事,结果却被爆出金家用的根本不是好棉花,而是掺杂破布草皮的黑心棉。
战士穿不暖,便无力镇守朝廷,如此一来金家顿时成了众人口诛笔伐的对象,金家为此不仅补贴了大笔银子,声誉还一落千丈丢失了许多主顾。
宋嫣然蹙眉抿唇,会不会便是这些棉花?
“外祖父,明日我也想去镖局看看。”
金老太爷一愣,“明日不过派人验个货,没什么意思,阿嫣若是无趣便来府中,外祖父又给你寻到了许多小玩意儿。”
“不嘛。”宋嫣然挽起金老太爷的手臂,娇声道:“莫非祖父嫌我烦,怕我碍事?”
金老太爷最受不得女儿和外孙女这般,哪里还有不应之理。
金氏虽觉得奇怪,女儿何时对经商有兴趣了,但也未加阻止,便全当让女儿散心了。
两位舅母听闻金氏回来也都一同赶来,姑嫂三人感情素来深厚,挽着手有说有笑,金老太爷则厚着脸皮跟在后面听着,时不时还要插上一句嘴。
看着金氏脸上放松愉悦的笑容,宋嫣然越加确定要带母亲脱离宋府那个虎狼之窝。
“大舅舅可否移步,我有些话想与大舅舅单独说。”
金诚略略一怔,但还是颔首应下,带着宋嫣然去了自己的书房。
“阿嫣有何事要与我说啊。”金诚的语气带着丝哄小孩的味道,对他来说这个外甥女与自家女儿是没有区别的。
宋嫣然略一沉吟,还是抬起头望着金诚的眼睛,郑重道:“大舅舅,我想开家店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