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帝辛率领部众在朝歌东北方的一个小诸侯领地中暂住休整。
酒足饭饱之后,帝辛大笑着对众将说了一句。
“我等能够逃脱樊笼,多亏了赵虎兄弟的指点,我等后事如何,还希望赵虎兄弟为我等解惑。”
赵虎嘿嘿一笑,朗声道:“后世小子无才无德,当不起陛下厚爱。”
“我只能将后世史书所述,如实讲给陛下和诸位将军听,仅供参考。”
“史书记载,陛下今日于鹿台自焚殉国之后,诸位将军尽皆效死,那西伯侯姬发尽收朝歌财富,回到西岐僭越称王,后世称为周武王是也……”
“姬发知道他得位不正,德不配位,所以大肆分封天下诸侯,将九州各地瓜分一空……”
“吕尚吕子牙封齐国公,微子启封宋国公,姬旦封鲁国公……”
“三年之后,姬发病死……百年之后,西周国势颓微,四方诸侯逐渐坐大……”
“数百年后,诸侯割据,先有春秋五霸,后有战国七雄,最后统一于秦!”
“秦王扫六合,四海归一,书同文,车同轨,开创大一统帝国时代……”
说到这里,赵虎看了一眼虬髯凶厉的恶来,讪讪地说了一句。
“战国七雄之中,秦、赵同源,皆为嬴姓赵氏,据说两族分家就从季胜这一代开始,赵国王族是季胜之后,我这一支应该就是季胜的子孙……”
于是众人都将目光看向恶来。
帝辛笑着问了一句:“恶来,你貌似就是只有季胜一个弟弟吧?”
“这么说来,后世统一天下的秦始皇就是恶来你的后人喽?”
恶来急得满头大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战战兢兢地哭诉道。
“陛下赎罪,臣没有,臣真的不知道,臣的后世子孙会忤逆不孝……”
“臣回家之后,立即杀尽妻子儿女,此生不娶,誓死效忠陛下!”
帝辛哈哈一笑,扶起这个历史上为自己殉葬的忠臣悍将,好言安慰道。
“你的后世子孙灭了周朝的社稷,那是为我大商出了一口恶气,不但无过,而且大大的有功!”
“恶来,寡人命令你,回家之后多娶妻妾,多生后代,世世代代做我大商的铁骨忠臣!”
这一刻,恶来感激涕零,无以言表,只得连连点头。
帝辛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亲慰,然后将目光转向赵虎,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语。
“赵虎,其实大商早已经亡了!”
“我们这些人,不过是死后的一丝执念而已!”
“苍天有眼,让寡人得以在冥冥之中重历一次亡国之难,就算真能力挽狂澜,光复大商,无非聊解寂寞而已……”
“八百多年前,同样有一个赵氏少年来过这里,不过当时他的选择是遵循历史正统,帮助姬发诛灭寡人这个亡国.之君——被后世称为商纣王的无道暴君!”
“无论如何,寡人都要感谢你能够相信寡人,认为寡人不是后世史家所述的那个荒淫无道的昏君、暴君!”
“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让寡人心怀慰藉,寡人如今只是一个只剩下一丝执念的孤魂野鬼,唯一能够赠予你的,就是寡人这一生的可悲经历。”
“永别了,赵虎兄弟!”
帝辛说完之后,恶来等人的身影纷纷化为虚影,开始彻底消散在这个世间。
但是在彻底消失之前,这些为大商帝国战斗到最后一刻的忠臣良将们都面带微笑,不约而同地朝赵虎作了一揖。
“永别了,赵虎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