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冉抬起头,看着她,死死地盯着她。
“顾女士,这是我爸的灵堂,请你说话过一过你的脑子。”夏一冉冷冷地说,低下头,继续烧纸。
“我说得没错吧?这下你爸应该可以放心了,他的宝贝大女儿就算离婚了,也有情人守着呢。前脚走了个柯奕臣,后脚来了个陆遇寒……”
顾秀云冷冷地嘲讽,夏一冉却笑了,“怎么?顾女士是在嫉妒不成?”
“你……!”
“我现在不是当年那个被你指着鼻子骂,拽着辫子打的小女孩了,我劝你收敛点,不然,你怎么吞了夏家财产的,背后的人是谁,我必定会替我爸讨回公道!”夏一冉斩钉截铁地说。
她还真是变了,顾秀云对眼前沉着、狠戾的夏一冉,有点刮目。
……
第二天,夏一冉拜托苏小果去选墓地,她在灵堂接待前来祭拜的亲朋,半天没见来几个人。
意外的是,姜予恒来了,这是唯一的唐家人过来吊唁。
“谢谢。”站在姜予恒跟前,她垂着头,礼貌地说。
姜予恒看着她,嘴角微微扬起,“应该的,节哀顺变。”
“嗯。”
“晧南没来?”姜予恒环顾四周,沉声问,仰着头,看着天井上方的蓝天,视线又落在栏杆处。
“没,在忙吧。”
“他能忙什么,还不是童依梦的事。”姜予恒扬声说,语气里夹着淡淡的嘲讽。
“我已经习惯了,姐夫,你回去吧,回头堂姐知道,又得误会了。”夏一冉看着不远处穿着一身黑西服,身材高大、顷长,也是气质不凡的姜予恒,平静地说。
有点不明白,即使不用倒插门娶了唐晧歆,他靠自己的能力,混得也不会差。
姜予恒笑而不语,离开了。
唐皓南在老宅门口遇到了姜予恒,有点意外。
他来吊唁,肯定是因为夏一冉了。
姜予恒看着他,少了平日里下属见到上司的尊敬和礼貌,眼神里多了几分嘲讽,这点,唐皓南不是没察觉得出来。
“唐总,告辞。”姜予恒淡淡地说完,去了自己轿车边。
……
灵堂里,只有她一个人,不见顾秀云踪影,她跪在那,低着头,正烧纸。
他一言不发地走了过去,给夏裕祺鞠了躬。
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他,夏一冉一直没抬头,心是麻木的,为父亲守灵一夜,脑子昏昏沉沉。
“为什么不让许城帮着料理?”
“我夏家的事情,不必麻烦唐先生。”夏一冉机械地烧着纸,平静地说。
唐皓南的心抽紧,“你在怨我?”
看着她,她还是低着头,还烧着纸。
“我有什么理由怨唐先生。”她淡淡地说,冷漠的样子,让唐皓南抓狂。
“梦梦她现在被发现有后遗症,这两天我请了世界各地的专家过来,正在给她会诊,我忙得抽不开身……”
“唐先生,你真的没必要跟我解释这些。我们不是在办离婚吗?我父亲死了,跟你是没多大关系。我知道你忙,现在请你继续去忙,别把你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不必要的人和事情上。”夏一冉终于抬起了头,双眼红肿,眼底是深深的黑眼圈,面容平静。
一字一句,说得十分冷静。
她是在讽刺,她对于他,是不必要的?
“你别这样……”看着她瘦削憔悴的样儿,他心疼。
她不是挺恨夏裕祺的吗?
“唐先生,你可以走了,等我爸的事情办完,如果你还不肯跟我离婚,那么,我只能走法律程序了。”
她还是那样冷静,说完后,低下头,继续烧纸。
“夏一冉!”
她不挣扎,不说话,面无表情,被他抱在怀里,站在房间的角落。
“梦梦如果治不好,慢慢地就会变成痴呆了,还可能失明……”唐皓南抱着她,喃喃地说。
“唐先生又要怪我了吗?认为是我把她害成这样的……”
“你别气我!”唐皓南恼火。
“唐先生也太瞧得起我了,我怎么可能气到你呢?”
不要再依靠他,更不能再寄希望于他,也不会再因为他而难过、流泪。
肚子里的孩子,也不需要这样一个,不能给他们母子依靠的爸爸……
“夏一冉,你别折磨我了!”他近乎哀求地说。
他知道,对她不公平,作为她的丈夫、爱人,他给她的关心和爱护,太少。
他也想给她多一点,但一直被童依梦牵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