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遇寒黑眸锁着她,唇角上扬,“你以为瞒得了晧南能瞒得了我?你舅舅我可是侦察兵出身!去我家,我给你做顿大餐,好好补一补!你要是不去,我立即告诉晧南!”
已经深秋了,她穿得很厚实了,看起来仍然单薄、清瘦。比以前几乎瘦了一圈。
没再推辞,坐着陆遇寒的路虎,去了他家。
陆遇寒简直是个居家好男人,炒起菜来跟个大厨似的,夏一冉看得目瞪口呆。
她这个女人都自愧不如。
“过来尝尝味道怎样!”陆遇寒将还没出锅的糖醋排骨夹了一块出来,看着站在门空,穿着乳白色长款毛衣,深色打底.裤的夏一冉,扬声说。
在他眼里,她是个甜美温柔的小女人。
夏一冉走了过去,“闻起来就很可口,这颜色上的也是好,又红又亮!”她赞美,伸手就捏过了。
“小心烫!你胃口不好,这酸甜口味应该适合你。”陆遇寒轻声地说,一脸微笑。
酸酸甜甜是很可口,夏一冉咬了一口,连连点头,冲他竖大拇指,“味道刚刚好!”
看着她很满足的样子,陆遇寒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贝齿,成熟的俊脸更加迷人。
“舅舅,你怎么什么都会!”她夸赞道,即使唐皓南一再地说,陆遇寒喜欢她,但是,她对陆遇寒仍然没什么隔阂,很亲切的一个长者。
“我跟晧南那小子不一样,他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我呢,从小家教严格,十八岁就去当兵了,我们在部队野外训练生存的时候,必须得什么都会!做点饭菜什么的,自然得心应手。”说话间,他已经将排骨盛好。
夏一冉下意识地看向他的手,很粗糙的一双大手,手心里应该是布满老茧的。
“听说……他当年也想去当兵的,家里没让他去……”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唐皓南,轻声说道。
“他跟我不一样,他是唐家长子,要继承家业,至于我,家里排行最小……”陆遇寒最后一句说得有些低沉,表情也微微变了。
“您也很好啊,不靠家里,自食其力!”她连忙说。
陆遇寒没再说什么,不一会儿,饭菜摆上桌了,母鸡汤炖得很白,油花被他细心地撇了,夏一冉喝的时候,一点不觉油腻,也没犯恶心。
这一顿是最近吃得最舒服的一餐了。
吃好后,陆遇寒给她煮了水果茶,两人坐在落地窗边晒太阳,边聊着天。
“打算瞒着他多久?”陆遇寒喝了口茶,放下杯子,看向她。
夏一冉低下头,看着平坦的腹部,“我也不知道,本来他有权利知道,我们应该共同面对的。但是,他对我太不信任了,我灰心。”
“你自己做决定,我就当不知道。”
“谢谢舅舅,他知道的话,我们只会纠缠地更久,他肯定是要娶童依梦的,婚纱都在制作了。”夏一冉抬起头,看着落地窗外的前院,叹了口气。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夏一冉坐在沙发上,竟然打盹睡着了。
于陆遇寒而言,此刻,时光静好。
看着沐浴在阳光里,睡容安静的她,内心一片柔软,他蹲在沙发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真想地球就此停止转动。
……
手机铃声吵醒了她,醒来发现已经小傍晚了,陆遇寒将手机递给了她。
“夏一冉!你爸快死了,来见他最后一面吧,在人民医院!”属于顾秀云的,尖锐的声音传来,夏一冉顿时清醒,刚要开口,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是陆遇寒载着她到了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陆遇寒通过前台查到了夏裕祺的病房,病情是,突发脑溢血。
夏一冉对父亲的感情只停留在六岁之前,六岁之前的记忆又是那样模糊。
脑子里一直会闪过他们一家三口在公园里玩的画面,她坐在旋转木马上,爸爸和妈妈依偎着站在边上,温柔地笑着看着她。
那是她记忆里,对父亲留下的,唯一的美好的印象。
往后就是,冷漠、袖手旁观。
他可以纵容后妈欺负自己,从不护着她,哪怕有时候知道她是被冤枉的。
进了病房时,顾秀云也在,见到她,她的脸上流露出刻薄的笑,冷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