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吃吃丹药就能长生，那些道士岂不是全都长生不死了？
他不记得自己拜过师，反正遇到什么感兴趣的就学一学，对方愿不愿意教都跟他无关。
反正他学会了。
听谢晏归一口应下，季景欢欢喜喜地说：“这顿饭我请你们吃。”他又问起小左它们的名字和来历。
季景诚恳地说：“我平时很少遇到和我们一样修行的人，以后要是遇到什么情况我们可以交流一下。”
谢晏归满意地吃饱喝足，优哉游哉地挥别小道士季景，带着两个跟着他蹭吃蹭喝的小鬼回徐叙英家去。
想来即使是在某些方面很有天分的人类，想法难免也会有局限之处。
做好了也还是第一时间拿给他这个师父看。
季景坐在新同桌的对面，看着谢晏归从容自在地饮茶，不由问道：“谢同学，听师兄说你可厉害了，不知你师从何人？”
谢晏归兴头来了就点拨一二，没兴致就随手扔开，二徒弟从不气馁，仍是孜孜不倦地给他看自己新做的傀儡。
那兴高采烈的模样还挺可爱的，谢晏归难得地在俗世多留了几年。
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走的，二徒弟都做得惟妙惟肖。
谢晏归慢悠悠地答：“师从天地？”
谢晏归也疑惑地问：“遇到了就全部要养起来吗？”
偏谢晏归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季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谢晏归回想了一下，对季景说：“本来就不止遇到一个，光是那个校长身边就跟着几个婴灵。”考虑到季景可能不知道县高中的情况，他又简略地给季景介绍了几句。
谢晏归感慨了一番，又回忆起了收学生玩的趣味，于是随手捡了个从小住在山神庙的乞儿教他傀儡术。
难不成天地真的能亲自教人不成？
谢晏归随口答：“或许你可以问你师兄，这些事好像是他负责的。”
“那它们现在怎么样了？”季景多问了一句。
以后可以时不时带它们来打打牙祭。
季景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至于这二徒弟后来怎么样了，谢晏归却是没再听说过了，要不是今天在这种深巷小店里遇到个精巧的现代傀儡，他估计都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很快地，二徒弟也搬出了山神庙，成为了许多达官贵人的座上宾。
“要是遇到不止一个婴灵该怎么办？”
谢晏归爽快答应：“好啊。”
只不过谢晏归对傀儡术已经没什么兴趣，对二徒弟能做出什么新傀儡来也不再好奇，又寻了个天气晴好的日子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谢晏归大方地给他介绍了一番。
谢晏归端起桌上的茶水饮了一口，热茶淌过舌尖、滑入喉咙，留下一股迷人的微甘。
也许老天给他一双能看见妖魔鬼怪的“天眼”，也不一定是要他对它们做什么？
谢晏归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半大少年，见他聊着聊着竟隐隐有突破的迹象，没说什么，只专心解决起独眼傀儡端上来的饭菜。
季景没说吹牛，他这位师叔的手艺确实不错，连小左它们面前的食物都做得色香味俱全。
结果小皇子凭借傀儡术离开了冷宫、登上了皇位。
渐渐地，就不再像孩提时那样做了什么新东西就找谢晏归分享了。
他现在每天遇到那么多人，也没想着把他们全部带在身边养着啊。
估计要么是怨念消失直接消散了，要么被季持余他们超度了吧。
季景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师从天地”的，这不就是自学成才吗？
不过遇到的婴灵虽然有好几个，却不是所有婴灵都敢往他身边凑。
所以现在跟在他身边的只有小灵一个。
谢晏归本也开始觉得无趣，见“学生”这样忙碌，便转道去别的地方游历。
季景忍不住提出疑问。
即使多了许多应酬，二徒弟也从不懈怠，仍是每天坚持自己动手做傀儡。
吃过苦的小孩学起东西来就是刻苦，这二徒弟很快又兴冲冲地和大徒弟一样经常拿着新鲜玩意给他看。
季景看着谢晏归浑不在意的神色，突然有些羡慕起谢晏归这样的好心态来。
他从拜入师门开始，就一直为自己的实力低下、提升太慢感到难过，可越是着急修为反而越是寸步难行……
婴灵就直接叫小灵，起名这么随便的吗？
他没太关心。
他是真不知道那些婴灵哪去了。
那时谢晏归读着觉得挺有趣，闲来无事找了个幽居冷宫的小皇子教他傀儡术，没想到那小皇子天赋还不错，冷宫能拆卸重组的东西都被他拆解了一遍，做出许多新鲜玩意兴冲冲地拿给他看。
是这个道理没错。
本来就是萍水相逢而已。
季景闻言往左右张望了一圈，疑惑地追问：“怎么没看见其他的？”
季景一愣。
后来再听到那个学生的消息，似乎已经是几百年后了，据说他那个学生年纪轻轻就学人服食丹药寻求长生，听到哪儿有仙迹出现就会赶过去祭祀一番，弄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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