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早就注意到两个长得特别俊的年轻人朝他们店里走来。
人类躯体就是这么麻烦，得一天三顿地投喂。
他也许会停留得更久一点。
陆玄钧面不改色地回答：“对待想要招揽的特殊人才当然要上心点。”
老太太的额头破了个大洞，正跟她生前最后一刻那样涌着血。
老板顿时闭了嘴，不敢再说什么。
事实上他追寻谢晏归一世又一世，从来没听说过谢晏归伤害过无辜，倒是有不少人类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这个点店里没有什么客人，店家开着店等着时不时来一单的外卖。
眼前的谢晏归是能让人触碰到的。
谢晏归听着夫妻俩拌嘴，觉得很有意思。
“你堂堂玄异调查局一把手，怎么对我一个编外人员这么热情？”谢晏归打量着陆玄钧的侧脸，还是觉得这人看起来很陌生，他鼻梁高挺，眉眼英俊，瞧着就是个正经人。
看起来很可怕。
可他总感觉这人对他的态度不太对劲。
应该也非常疼。
等到热腾腾的云吞上了桌，老板娘才依依不舍地去后厨收拾。
对于大冬天连鞋子都不想穿的谢晏归来说，吃饭肯定也是想吃是吃一点，想不起来就直接不吃。
谢晏归一口一个小云吞，很快填饱了肚子。这种冷得要命的天气，一碗云吞下肚浑身都暖乎乎的，哪怕是谢晏归这个不知冷热的人也觉得挺舒服。
谢晏归从不在意别人怎么对他。
等谢晏归两人在云吞店里相对坐下，老板娘立刻亲自过来招呼。
两人相携走出云吞店，外头簌簌地飘起了雪。
陆玄钧说：“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县城里饭店少，等下次去江城我再带你去吃好吃的。”
厨房是半开放式的，老板在里头一边下云吞一边阴阳怪气：“你们别搭理她，她从小到大看到长得好的人就走不动路，现在一把年纪了还抱着手机天天看小帅哥，真不害臊！”
谢晏归两人走近时，老太太转过头来，唇嗫嚅两下，仿佛酝酿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上前来问：“对不起，能打扰一下吗？”
对于谢晏归来说，人类和其他生灵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只有遇到他感兴趣的事情时才会现身。
老板娘放开嗓子朝里头喊完“两碗云吞，大碗的”，还有点舍不得走，乐呵呵地和谢晏归两人闲唠起来：“你们是外地人吧？是来我们这边旅游还是来拍节目的？我听人说有个节目组在我们这边拍摄来着！”
兴许是他们店的云吞确实不错，他们进店时刚好有两个外卖员来取外卖。
他是活着的，像普通人类一样有躯体、有呼吸、有脉搏。
这一次有些不一样。
可他得慢慢来。
谢晏归没想到陆玄钧也想请他吃饭。
她操着一口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带着浓浓的方言口音。
陆玄钧的车停在不远处的路灯下。
谢晏归没吃过云吞，不过以前也见过热闹的云吞摊子，对这种热腾腾的食物并不陌生。闻着店里飘着的食物香气，他才发现自己没吃晚饭，肚子一直空着。
见谢晏归两人没有当做没看见她转身离开，老太太用颤抖着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神色悲伤地询问：“请问你们见过她吗？她是我的孙女，她很乖的，真的，她很乖的，从小成绩就很好，从来不会自己到处乱跑，她一定是被人骗走了。你们如果见过她，请跟我说说是在哪里见到她的吧。”
陆玄钧很想直接搬到谢晏归身边，想办法把他留下来。
谢晏归静静地看着老太太。
她一心只想找她的孙女。
“两位吃点什么？”老板娘热情询问。
可是她丝毫没有觉得疼。
陆玄钧看了眼桌上的菜单，替自己和谢晏归要了两碗大碗的招牌云吞。
有时候他会在别人要害他时毫不留恋地离开，此后不管对方如何后悔、如何上穷碧落下黄泉，都再也杳无音讯。
这时候路灯下站着个白头发的老太太。
老板娘叉着腰回头骂她丈夫：“怎么？就许你们这些老不羞的一天到晚看女主播，不许我看个男主播？喜欢好看的人有什么错？我一辈子跟着你劳劳碌碌，又是天天洗衣服做饭又是起早贪黑开店，还给你生了两个孩子。现在好不容易把两个孩子都拉扯大了，想多看看好看的人养养眼都不行吗？”
听陆玄钧说得这么自然，谢晏归也就没再追根究底。
有时候大家开开心心时他也会毫不留恋地离开，和他来时一样从无定数，从来不会特意为谁停留。
这大概就是凡俗之中的乐趣所在。
小县城里夜里开门的饭店确实不太多，陆玄钧挑了个店面收拾得很干净的云吞店带谢晏归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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