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第 172 章(2 / 2)

“所以这就说到了有效监督和无效乱哔哔了。”

“乱哔哔?”

“御史闻风上奏,有些是真人真事,但有些事情他是道听途说来的,甚至有些事情则是跟风凑趣,这种就是乱哔哔。”放在后世,这就是一群找存在感的键盘侠。

“监督不能只靠一个人,容易造成偏听偏信。监督应该是公正公平公开的。”说到这里,湘云又跟弘辉说国子监要竞标,等竞标结果出来了,所有参加竞标却没有竞标成功的商贾都会成为国子监工程的监督人之一。

弘辉似懂非懂的点头,旁的还没怎么入心但这个让竞争对手成为监督人的话却被弘辉记在了心里。

他额娘总说他是嫡长子,是大阿哥,府里上上下下都在看着他,不要让人抓到错处,不能让阿玛失望。所以听到湘云说监督这个话题的时候,弘辉就感觉特别的熟悉和理解。

说一样吃食,湘云就递给弘辉吃一样。等到弘辉都打饱嗝了,湘云才猛的发觉自己喂得有点多,于是又带着弘辉出屋散步消食。

让人给弘辉拿了冰嬉鞋,湘云带着私宅里会冰嬉的丫头带着弘辉在冰上玩了一会儿。

别看冰嬉是满人的传统娱乐项目,但弘辉还没学过怎么滑呢。湘云让人教弘辉的同时,也小心的注意着弘辉的学习情况。

不是自家的小孩,就真的很担心会摔了碰了的呢。

╮(╯▽╰)╭

玩了冰,也消了食,随即就又到了午膳的时辰。

揉着自己的小肚子,弘辉躺在床上午睡的时候还在算计着他打昨日跟着九叔入府后一共吃了几顿饭,又吃了多少东西。

午睡醒来,弘辉便觉得胳膊和腿都有些疼。可能是不舒服,也可能是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弘辉蔫蔫的坐在湘云对面,可怜巴巴的的。

湘云知道弘辉是头一回玩冰嬉才会胳膊脚都不舒服的。想也这般,便建议他给四爷和四福晋写信。

“就从昨天入府开始写,一直写到现在。”湘云想了想,也决定写封信,“不会写的字,我可以教你。”

五六岁的小孩知识储备量能有多少,湘云已经做好了随时告诉弘辉这个字那个字怎么写了,不想叫湘云诧异的是面前的小孩真的会写好多字,而不会写的字人家竟然也想到用什么字来代替了。

皇家的小孩都是这样卷的吗?

弘辉就坐在湘云对面写的信,湘云一抬头就能看见弘辉写了什么。不过基于隐私保护权益,湘云并没有偷窥。

弘辉的字写得很大,就跟她小时候练字时差不多,一张信纸跟本写不了多少字。厚厚一摞信纸装在一个比较大的信封里时,湘云还担心这个信封装不下呢。

让元良跑一趟,交待他亲自交到四爷或是四福晋手里。又想着光送信有些失礼,又让人将弘辉今天吃过的点心装了几样一并送了过去。

元良去的巧,他去时四爷不在府里,便直接见了四福晋,刚将信递给四福晋身边的嬷嬷时,四爷便从外面回来了。

规规矩矩,恭敬老实的站在屋里,头都不敢抬的等着四爷和四福晋的吩咐。等了半天,四福晋说了一句‘难为她了’,四爷给了一句‘知道了,下去吧’。然后元良就退出了正房,也被人送出了四爷府。

元良:“……”

这就完了?

湘云听说了也是一阵愣怔,随即在周奶娘拿来的红梅图上点了一朵梅花,之后在心底算了一回日子,便带着弘辉用午膳了。

晚膳的主菜是鱼锅。

里面放了不少豆腐和小青菜,肉丸等,蘸料是酸辣口的,又特意给弘辉挑了一碗不太辣的蘸料。

弘辉人少,露珠便站在一旁帮他夹菜。湘云坐在对面,也时不时的吩咐露珠给弘辉夹这个,夹那个。

只要蘸料拌得好,蘸鞋底子都好吃,湘云家里的蘸料就有点那个意思。

湘云吃得停不下来,弘辉见湘云吃得香,也不由跟着她吃。小孩子就是这样,而人的胃也是这样,吃着吃着就吃开了。

吃过晚饭,湘云又问了一回胤禟回没回府,听说还没回府便吩咐厨房将炖好的鱼汤先送到隔壁去。

带着弘辉的时候,湘云还夹了不少私货进去。

比如说借着说孝道的机会,教弘辉尊敬女性。

古时讲究一点的人家都会遵守人前训子,背后教妻的规矩。但湘云却扯着弘辉的小辫子问他,孝道是针对子孝父的还是也包括子敬母的。

弘辉说都包括,然后就又问他,一个人既要孝顺他的父亲,又要孝顺他的母亲,但若是他的父亲打了他的母亲,那他是守着对父亲的孝道听之任之,视而不见还是用上对母亲的孝顺拦住施暴的父亲?

弘辉想了想对湘云说道:“那就挡在母亲前面,替母亲挨打。”

“那就更不对了,《孝经》上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让自己受伤也是不孝呢。”

这问题多少有些刁钻,直接将弘辉问问懵了。

弘辉微微用力,扯了扯被湘云牵着的手,小声问湘云:“姐姐,该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诶!”摇着胳膊,湘云心情极好的说道:“这件事情的根子是男人打女人。解决了这个问题,孝道什么的不就迎刃而解了。”

“...嗯。”弘辉一边琢磨这句话,一边轻轻点头,“男人不应该打女人,女人也不能打男人,是不是?”

挺大个老爷们,打两下还能少块肉咋的?

“肯定的呀。”湘云抿唇,不是很走心的敷衍了弘辉一句,“女人确实不应该打男人,尤其是一妻多妾的人家就更不应该动手呢。”容易将自己弄成寡妇。

说起这个,湘云又跟弘辉说起了生活成本,“衣裳,首饰,吃喝用度样样都需要用钱,没有银子是万万不行的……”

话说回来,湘云之前还曾经给荣国府和史家算过一笔帐。贾政一妻两老妾,贾赦一妻多个妾,史二叔和史三叔也都是妻妾不少的人。

养一房妾室,除了要管她本人的吃喝穿戴外,还有生老病死和侍候她的下人一应支出。加加减减算下来,妾室越多,开销就越大。

民间尚且如此,宫里的支出岂不是更大?

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啧啧啧,都是银子堆出来的呢。

……

弘辉住进私宅的这几天,湘云一直没去女校上学。反正女校的出勤率也不会影响她登阁拜相,去不去的有什么关系?

带着弘辉吃喝玩乐了好几天,因腊月初八这天宫里有宫宴,胤禟就提前一天将弘辉送回去,湘云这才结束了陪吃陪玩的日子。

“以前竟是我想错了。”胤禟最近比较忙,却也多少了解了湘云是怎么带小孩的。“说来也是羞愧极了。”

虽然后来他打消了将弘辉养成抠门脾性的主意,但当他动了那个心眼的时候便已经大错特错了。

就像湘云所思那般,他为什么不教导弘辉如何开源呢?

他差点毁了这个孩子。

湘云摆摆手,让胤禟别说那些过去的事了。“我刚听你吩咐八两,让人将草原那边送来的皮子拿过来。我前儿就想做一件褙子呢。”

她秋里得了不少火狐狸皮,原就想着做一条火狐狸皮压白毛的斗篷,如今又有新皮子送过来,她就想再做一件毛风好的褙子。如此脱了斗篷在屋里穿毛草褙子也好看。

过年又要去各处吃年酒,屋里屋外来来去去的进人,有时还要坐在三面通风的廊子里听戏,一直穿着斗篷不像样子,可不穿吧,也绝对够得上美丽冻人。

当然了,有异能在她倒不会怎么冻,但在这种天气里不穿厚实一点,那种精神和心理上的冷才更要命。

说起皮子,便又说了些可以配皮子的密实又轻薄的料子。等看过了皮子,湘云又叫来了晴雯,开始搭配过年穿戴的新首饰和新衣裙。

过年要从头到脚穿新的,而且正月十五那日湘云还准备去省亲别院参加元春的省亲,所以衣裳首饰什么的一定要提前搭配好。

不光湘云会去,贾敏和黛玉也会去。对了,薛姨妈肯定也会去的。

至于王子腾夫人和史家的两位婶子会不会去,湘云就不知道了。

胤禟知道湘云最喜热闹,见她要去凑元春省亲的热闹,不由提醒了湘云一回注意保暖以及那日人来人往,更衣什么的都不方便。

“你不说我都没想到这个。”湘云将一只小凤钗挑出来放到一旁,然后跟胤禟说起了宝玉前几日给她写的信。

元春的省亲别院并没有建在宁荣街上,更没有挨着荣国府建,所以元春省亲的时候,贾家的人就得提前到省亲别院这边候着。然这边只有一个不大的小院子,根本容不下太多人。于是为了自家闺女的省亲顺顺利利,也为了其他人有个歇息的地方,王夫人又大手笔的买下了省亲别院附近的两处宅子。让人提前布置了一回,便准备所有人在元春进入省亲别院前在那里落脚。

这宅子还真必须得准备,因为建别院的时候,虽然也建了厨房。但厨房太小,根本支应不了省亲当晚的家宴。

胤禟想到元春的省亲别院之所以会这样麻烦还是因为他老子的厚爱,一时间满头黑线的对湘云来了一句,“早前有多少人家羡慕贤德妃得宠,现在就有多少人家庆幸。”庆幸当今没有横插一脚。

谁说不是呢。

一口气挑完了所有首饰和衣裳后,湘云又问起了简亲王府的事。

“简亲王的爵位一日没有消息,简亲王府就一日不消停。前儿我二叔还打发人来接我回那边过年呢。还说什么你要进宫参加宫宴,留我一个人孤单,不像过年的样子。呵,你哪年不去宫里了?怎么去年前年不见他来接我回家?偏偏今年记得了。”湘云提起史二叔就烦得不要不要的,“就看得见那点名头上的小利,也不瞧瞧他那闺女都成什么样了。”

自丁姨娘没了,史湘渝就在史二婶手底下讨生活。史二婶不是个好相与的,有手段,心思也毒。那年湘云就发现史湘渝不对劲了,这几年虽然见得少了,可是每见一次都叫湘云心惊一次。

病得越来越严重了。

也不知道史二叔是真没发现还是假没发现,就一心想着简亲王妃那点事也不怕最后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应该没几日了。”先简亲王都没了三个月了,袭爵的旨意也快下来了。

胤禟和湘云在宫外说简亲王府的爵位大戏时,当今也在琢磨这事。

相较于先简亲王的其他子嗣,当今还是更倾向于雅尔江阿。一来是当今以前也是真的很疼爱这个侄子,二来也是雅尔江阿的身份更合适。

朝.廷上的文武大臣和宗室内外总是容易想太多,如果这次有太子做保的雅尔江阿没有继承王位,这些人一定会胡乱揣渡上意,以为他对太子不满了,以为这就是信号。

可问题是通过雅尔江阿与老八做生意发生的前前后后的事,也叫当今觉得雅尔江阿不堪重用。而且上次百货商场塌陷的事情,雅尔江阿没在京城,但后续的善后也做得挺叫当今极为不满。将爵位给他,多少有些...浪费。

将圣旨写好,当今又看了一遍没将圣旨递给李德全而是压在了御案上。

让朕再想想。

另一边,当今将雅尔江阿袭爵的圣旨压下来后,当今又看到了他家三儿子请封侧福晋的折子。

很是嫌弃的从头到尾的读了一遍三儿子酸不溜丢的折子,非常不耐烦的写了个准字。当今放下御笔喝了口茶时,便又想到了他那老大不小的九儿子。

老九过了这个年...“老九哪年生人?”

当今知道胤禟年纪不少了,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胤禟今年多大了。

李德全闻言连忙报了个数,当今便点点头继续宽茶想心事。

如今的老九不光有银子,还有功劳。冲国库银子的增长幅度,欠他的爵位早晚得给他。

老九这样的,婚事上就得压一压了。毕竟太好的婚事容易威胁到太子。

只是婚事若是指的太低,怕是老九又要...“他和史家那丫头怎么样了?”

还那样。

李德全回想了一下最近接到的消息,肯定的给了当今一个答复。

当今点头,开始想着要不要给他儿子一个惊喜。

人选是他自小养大的,他要是再不满意,那朕也没办法。

想要在胤禟亲事上压上一回的当今,其实早在当年五爷成亲的时候就干了一回。宜妃姐妹虽然对五福晋的出身有些微词,但对五福晋这个儿媳妇却是满意的不得了。

这日胤禟又让人往宫里送了一批时兴料子和首饰给两个额娘自用或是赏人,宜妃姐妹一边翻看胤禟送来的东西,一边说起了胤禟的亲事。

摸不清老康头脉的人是没办法在这后宫里走的太远,活得太久的。做为后宫常青树,宜妃姐妹太知道老康头啥德性了。

康熙四十年本也是选秀之年,虽然是她们姐妹没提,但做为亲生老子难道就没想过在选秀的时候给他儿子指个把人。

不指嫡福晋,也能指个侧福晋吧。可这老东西干了什么?

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没将她们家老九放在心上,或者说他故意在婚事上压她家老九。

见他这般,宜妃姐妹也多少心里有数了。

二人叫胤禟入宫,旁敲侧击了几回,她们也不知道胤禟听没听懂,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只随着时间,二人是一边着急着,一边又不着急了。

着急见到儿子成家,着急抱孙子。

不着急则是觉得肉已经在锅里了……

“我到是极想见一见那丫头,听老五媳妇说是个颜色好的。”宜妃将一块蜀锦往身上搭了搭,有一搭没一搭的与郭贵人闲话。

“老九的模样已经是极好的,少有人及得上他。”郭贵人却笑道:“我前儿让人拿着那丫头的八字去算了一回,竟也配得上。”

“果真?”

郭贵人轻笑,“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