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李小天难以接受的是,他发招的角度与自己大差不差,只是胳膊肘往上抬了抬,腿微微弓了一点。
武林中早有偷学窃学别家武功的先河,但这种时刻往往只发生在被窃者训练之时,心无旁骛地将自己所学一招招施展出来,窃学者就立于一旁,将这些招数看下记下,回去慢慢钻研。而交手时讲究得是出奇制胜,一板一眼地照本宣科只怕会被人看尽破完,因此,变招、藏招、卖破绽,都是常有之事,是以为何无人在交手时窃学武功,万一在不知不觉间将人家变招当作正统学去,岂不得练得走火入魔、伤及自身?
李小天身负多门武功绝学,又有与人交手经验,这时看上官言出招虽可做到过目不忘,却做不到辨别真伪,至于用错招反推出对招,就更难得。
自己几乎已经天下无敌,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凭什么一个小姑娘就能做到了?
李小天一时有些嫉妒,又有些窝火,更觉得后怕。他想起什么,于是将女童从背后甩下,一只手搭在她天灵盖上,运起北冥神功要去吸她功力,却不见一丝内力流入经脉,女童眼巴巴地看着他,似乎不了解他意思。
李小天眼见吃了鳖,心一横,运一股气力在手上,将掌高高举起,喝道:“天山童姥,是不是你?我告诉你,你骗得了谁,也骗不了老子!”
女童哪里明白他意思?眨巴着一双乌溜溜大眼睛,道:“哥,你在跟谁说话呀?”
李小天将她领子一把提起来,恶狠狠地道:“别以为你骗得过我,你他妈的,练功遇到瓶颈,想骗老子做冤大头,保你周全。再过几天你他妈是不是就要喝人血了?还找个农妇合起伙来骗我,真是好手段!”掌刀作势要拍。
他说这话时凶神恶煞,女童直接被他这模样吓坏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不要喝血!”
李小天看见她这副模样,却又有些心软了。静待半晌后将女童放下,自己则蹲在一边,怅然若失地想:
“我虽然米线不高,但比与那种真正丧尽人伦的禽兽还是要好些的,自来到这世界上做了多少平日里不敢不会去做之事?莫非我本性就是如此不堪?抛开杀人放火这些事不谈,我真要对一个小姑娘痛下杀手么?这是否有点...”
李小天懊恼蹲在一旁,忽然,一双小小胳膊缠上了他脖子,一童声细声细气地道:“哥...你别不要我,我没地方去了。”
李小天将她背起,拍拍她肩膀,有些歉疚地道:“是哥不对,哥以后再不凶你了。”
女童也破涕为笑,道:“哥要说话算话!”接着趴在他背上。李小天还没正经八百地谈一场恋爱,就提前感受到了当爹的烦恼,一时心中五味杂陈,但觉胸口烦闷,看着山下打斗众人,这时手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