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天虽也有些米线,却仅限于口头推让,如过年时收亲戚红包一般,拉拉扯扯几回,总是要进口袋的。这以一敌三之恶战实是平生未有,三女轮番上阵,李小天真气鼓荡,久战不衰。
过了约莫大半个时辰,终是四人齐齐力竭,李小天虽然乏累,倒觉意犹未尽,此间销魂蚀骨之乐难与人说,是多少次相位猛冲也不能比拟的。他躺在地上,精神兴奋,努力回想着所有事情,想思考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越想越糊涂,倒不如趁春兴未退大梦一场。
不知过了多久,李小天眼皮一跳,同时脖间传来阵阵凉意,终于睡醒。双眼晃晃,一睁开便看到木婉清整好衣裳站在一旁,手上那柄长剑下束,剑尖抵在他喉咙上。李小天不过刚睡醒,哪经得起这般吓?这下总算是明白为啥采花大盗都短命了,暗骂道:“捏妈的,女人真是翻脸如翻书,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一边不动声色地运一口真气护体,看着木婉清道:“木姑娘此举何意?”
木婉清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加之阿紫那药性着实强烈,她只将发生的事记了个十之有三,就记得疼痛快感并重,醒来后记起母亲教导,第一时间便去看自己手臂上那一点殷红如血的守宫砂,一见果真痕迹浅褪,霎时又惊又怒不知所以。想狠下心趁李小天睡觉将他一剑杀了,却又感觉胸中郁郁闷闷,下不去手,只得采取此举。
本想是凭此教李小天不打自招,好好将罪行供认,自己女儿家清誉也好挂得住。可这厮竟能厚颜无耻地装做无事,当真是教她又羞又恼,喝声:“你做得好事!我今日就要把你...你...”
她话语说得决绝,剑锋却是一个劲儿地在抖,过了半晌,颤声道:“我妈妈与师父都告诉我离男人远远的...我...我平日里更是连相貌也不肯给别人看...你倒好...你...”她越说越委屈,越说越难过,却也明白这事不能全怪李小天,一来二去只得将目标转移到了一旁熟睡着的阿紫,狠心道:“得罪了!”说着长剑便向阿紫劈落。李小天眼见不好,骨碌着爬起身要去救阿紫。
“铛——”一声传来,木婉清长剑劈到半路,来救的却不是李小天,而是辛双清。木婉清立时错愕,略有震惊地看着辛双清道:“辛师姊,你这是...”
辛双清沉声道:“人家姑娘并没做错什么,婉清,我们还是走罢!”
话说她虽未皈依三宝,倒也常修道家清净法,长久以来,心中清净,除授徒练剑,再无他想。李小天毁去无量剑,她人生立时黯淡不少,是以仇深如山似海。今日阴差阳错受了此难,却也唤醒了对俗世红尘那许多向往,对李小天恨意跟着减少,福祸相依,大抵如此。
木婉清却不饶,怒道:“她一个女孩家家,为何会有这等药!还有,为何...为何单就他一个男的没事...”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大概也是忆起自己药性发作时表现,所行所为直与青楼女子一般放荡,细想大有理亏之嫌。
李小天笑嘻了,不忘补刀道:“木姑娘也知道啊,哎...真是想不到,木姑娘平时那般贤淑清冷,这药性起来了么...倒也果断得很。”
木婉清本来就极羞恼,听他这般说更觉无颜,这剑也不去伤阿紫或李小天,一狠心回身将剑格在脖子上,眼泪扑簌簌掉落,一句话也不说,极干脆地就去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