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多么通俗易懂的一个问题呀?
可在这个几乎人人都有渴望成为强者的目标的世界里,叫人听起来,却又是那么奇怪、那么白痴……
以至于叫这位漂亮少女燕舒雨听完之后,直接呆住了。
瞧着沈问丘的认真神情,完全不似是开玩笑,她那一双杏眼眸子竟睁的溜圆,黑亮的大眼珠子在眼眶之中纹丝不动,好似呆滞无神,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
这么简单的问题?
还要想吗?
而且还这么煞有介事的?
哦,这种傻事——怕也只有你沈问丘能做得出来了吧?
脑子飘过许多念头,燕舒雨再也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来,一双杏眼眸子眯成了星月,竟笑得极好看,极放肆。
同样,就连生怕糟了池鱼之殃的少年也在这一刻,未能忍住的笑了出来,白米饭似子弹似的喷出一条射线,大概是也没想到沈问丘能够问出这样简单却看似幼稚的问题来。
倒是小流苏或许和沈问丘来自同一个地方,因而并不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傻愣愣地瞧着燕舒雨和乐凡突然的莫名其妙,小脑袋里和沈问丘一样是大大的困惑?
但是这么一个问题,真的好笑吗?
哪个人活着,不需要思考这个问题?
谁又愿意浑浑噩噩、无无聊聊的度过这一生呢?
沈问丘不明白,带着疑惑,瞧着二人,问道:“这个问题听起来,很好笑吗?”
强行睁开自己那双杏眼眸子,燕舒雨努力板着脸,一本正经的道:“这个问题一点也不好笑,真的,一点也……不好笑,哈哈哈……”
但说着,说着,却又克制不住的,一本正经跟着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躬身弯腰捧腹大笑。
逗得方止住笑意的乐凡竟然跟着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哪怕是小流苏也是不解其意的跟着哈哈大笑,使得厅堂内陷入一阵热闹,一阵尴尬。
被三人笑得脸色尴尬泛红,沈问丘小声嘟囔道:“不是说一点也不好笑吗?怎么你们又……”
燕舒雨摆摆手,依旧大笑,“我不骗你的,沈问丘。真的,你这个问题绝对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但是……哈哈哈……不行,我实在是忍不住,你跟……”
一样哈哈大笑的少年,瞧向沈问丘,试图解释,“确实是……真的不……哈哈……”
……
欢乐而又莫名的笑声在厅堂内响起好一会儿,渐渐的三人才止住笑意。
“沈问丘,我真的很好奇,你说你好端端的,呵呵……你为什么要思考……呵呵……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重新平复下笑意的燕舒雨瞧向沈问丘,问道,但却也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好在现下,她比之前克制,她想问的才能勉强问得完整。
但有一点,她是真的是不理解,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像沈问丘这样的人会接连几天的、魂不守舍的沉浸其中去那样认真的思考这么一个如此简单却又明了的问题呢?
真的好奇怪?
难道说,脑子有问题的人拥有的逻辑思维与常人都不大一样?
还有为什么要思考这个问题呢?
像这样问题,还需要去思考吗?
答案不是张口即来吗?
沈问丘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事情在别人眼里有多糟糕?有多好笑?
他认真瞧着燕舒雨和乐凡,反问道:“难道你们从来都不会去想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后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这么问,倒也没什么不妥,但被沈问丘这么一反问,燕舒雨和乐凡却下意识的瞧向彼此,似乎是说自己好像还真没有思考过,但紧跟着就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也不知道她们到底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捧着腹,燕舒雨朝乐凡身下的凳子随意踢了一脚,道:“乐凡,你告诉他,你以后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哈哈……用不用得……哈哈……像他那般思考?”
乐凡抬头,深呼吸了口气,止住笑意,然后坚定的看向沈问丘,想也不想,便从嘴中蹦出两个字,“强者。”
强者、强者、强者——
答案仿佛是一颗种子,在少年出生时,便早已种在了他的生命里,并随着他一起,生根发芽,然后老树盘根于他的血脉骨髓,与他融为一起,不分你我的固执要成为参天大树般,使得他简单的回答,显得那么的铿锵有力。
却也叫人听了,心里莫名的忍不住要振奋,就犹如魔音在耳,一句“强者”却似百句“强者”,始终经久不绝。
“听见了没有?强者。”燕舒雨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却不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么?难道不是你刻在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吗?值得你这般思考?”
“简单么?”沈问丘低声问了一句,听起来似是反驳燕舒雨,却又似是在问自己。
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真的有这么简单吗?还是说因为自己不了解这个世界,才会让觉得这个问题不简单?又或是因为不了解自己,才会觉得这个问题不简单?
“难道不简单吗?”燕舒雨以为沈问丘是在质疑自己,不容沈问丘多想,跟着就反问了句。
“那你呢?”沈问丘收起思绪,瞧向燕舒雨,问道:“也是强者?就真的是刻在骨子的答案?”
“当然了。”燕舒雨不叫思索的回答道:“没有人会不渴望成为强者!只有笨蛋会,哦,或许你就是那个笨蛋。”
沈问丘沉默了。
他的价值观,似乎和她们都不一样。
或许正如燕舒雨所说,他就是那个不会去想自己一定要成为强者的笨蛋。
“可是成为强者之后呢?”正当沈问丘陷入沉思,燕舒雨和乐凡都幻想着成为强者时,小流苏却神来之笔的问了句。
可不是神来之笔么,尤其是在她这位眼里只有吃的存在?
“之后嘛。”燕舒雨想了想,道:“绝世强者,对,绝世强者,未来,我肯定是要成为一位女仙主,成为这天地间最强的存在。”
提及“最强的存在”,这位眉宇间自带着英气的少女,眼中似有光芒射出,竟好似已经身在其中。
只见她再次将纤细长腿抬起踩着凳子,白皙玉手轻轻一挥,豪气干云,道:“试问,五洲修士谁不想成为绝世强者,谁不想站在世界之巅,掌控风云变幻,左右天下万事……”她说着,好似下一刻自己便已经是君临天下,权掌风云一代女君一般。
“仙主……”沈问丘从未见过如此迷恋的眼神,默念着这两个唯有熟悉感的字,眉宇情不自禁的紧锁起来,喃喃道:“难道我真的……”
“是不是每个人都应该要有一颗成为绝世强者的心?”正当各自沉浸时,小流苏不合时宜的道:“为什么我就没有?”
听了这句话,沉浸其中的燕舒雨愣了愣,然后十分怜悯的瞧着小流苏,大概是联想到小流苏与沈问丘的关系,忍不住的又瞧了眼沈问丘。
暗自摇了摇头,心说:真是个可怜的孩子,竟和哥哥一样脑子有问题?
下意识的摸了摸小流苏的脑袋,燕舒雨道“其实,也不是每一个五洲之人都必须要成为绝世强者的,只是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如己的。而这些身不由己,它就会像是一只无形的推手,不管我们多么不想成为绝世强者,它都会推着你前行,逼着你去向强者靠近,逼着你向绝世强者靠近,除非你并不想活着。”
话语中,没有太多的华丽词藻,也没有太多的修辞玉章,但说着,少女觉得自己的形象竟在一瞬间高大起来,好似有万丈光芒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就连自己灵魂也得到了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