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古聂热泪盈眶,他刚刚读懂了他爹爹给他的唇语,他说,好好的活下去,照顾好你娘。
他的爹爹,他一直不理解的爹爹,一直以家族为先,一直以利益为先的爹爹,居然为了救他这么一个废物倒在了这里,这怎么能够让他接受,他的爹爹是最强的啊。
“少主,快走,老奴定为你杀出一条血路。”
另一旁的老者浑身是血,也不知道身上的血到底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他每出一掌都铿锵有力,丝毫没有拖沓,拉着被悲痛沉浸的古聂在踏板上一路飞奔。
“快看,快看啊,那群飞行魔种不能在河上飞,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一名修士看见一只飞行魔种一路追杀到河中央,却是像被什么东西牵引了一般,扑通一下掉入河中发出几声尖叫,便被河水吞没。
年轻修士的提醒为后方的修士带来了希望,只要他们上了冰桥,上了踏板,他们就有希望活下去。
“让我先过!”
“凭什么!”
“逆我者死!”
一名修士一掌打向前方先上踏板的修士,而后方一名剑修突然一剑向他斩去,两人竟是一同被打落入水中。
“这就是人心。”张禾悠悠的话语让苏小莲沉默了下去,任何东西在生死关头都不值一提,信誉、卑谦、儒善、或者是慈悲,在这生命遭到威胁的这一刻全部被丑陋、邪恶、自私、残暴所代替。
“那人我认得,他是南域有名的君子剑枕乔。”柳奉昭指着前方不断向这边赶来的男子。
苏小莲顺着他的指向看去,那男子浑身是血,面目狰狞,双眼绯红,手中的剑不断的向四周挥舞,每出一剑都会有一二个人掉入水中,或者被他一剑斩了头颅。他踏过的冰板,上面全是血,滴滴答答的滴落在水中,这条弱水似乎是被这些修士的血染成了红色。
“君子剑吗?”苏小莲若有所思,所谓君子剑不应该像一个谦谦君子一般,儒善谦悲吗,为何却像是地狱饿鬼,浑身都透着血腥的杀气臭气。
“君子剑,笑话罢了。在这大陆上君子剑谁能比凌哥。”
张禾说的人苏小莲也认得,他说的正是当初将她带回家族的苏凌,不过看他那谦谦君子的姿态,怕是还真的没有多少人耍君子剑耍的过他。
“那边那个要救吗?”
“救吧。”
话音刚落,苏小莲身影如风,脚步在河中踏出点点波纹,每次一次落脚点都都以脚尖为中心化作团团冰块,迅速的向对岸冲去。
“苏小妹的冰灵气运转得越来越好了,怕是很快便能踏入先天境了。”张禾忍不住赞叹一声,他看出苏小莲的天赋远在他之上,他在这等年纪无论是修为还是实力恐怕都不如她,怕是自己连心性都可能不如她。
古聂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那人是什么所谓的君子剑枕乔,刚刚大管家为了掩护自己逃出来,与他相拼,居然没有出十个回合,大管家便被他一剑斩了头颅,不出三息便又追到自己面前了。
看着那剑下缓缓趟下的鲜血,古聂忍不住夹紧了自己的双腿,他只是贪玩,他只是想要来秘境中看看,竟然是要将小命交代在这里,自己再也不敢了,这秘境连自己的父亲都死在了这里,他,他还有什么希望活下去。
“救命,救命!谁来救救我,我不想死。求求你们救救我!”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我不想死!”
看着枕乔面无表情的一步一步向他走来,古聂坐在地上,慢慢的向后爬着,他看向四周的修士都慌忙的向对岸冲去,没有人注意他,没有人想要救下他,他绝望了。
“救命啊,我不想死。”
眼泪忍不住从眼睛中流出,脸上求饶的表情并没有让枕乔有所怜悯,他修行的君子剑,即自己为君子,他人为蝼蚁,不过踏过一些蝼蚁,并没违背他修君子剑的道规。
他出剑了,看不清,那剑的轨迹看不清,古聂大脑空白的看着枕乔挥舞的剑,自己明明也是金丹期的强者,可是为什么差距竟然会这么大。
他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他现在只希望,自己可以死的好看一些吧。
锵!
是金属的碰撞声,他死前的那种剧痛没有传来,他没有死,他还活着。
他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看到了他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一幕,他发誓,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如同仙女般的的少女手持着墨兰细剑,挡下了枕乔斩出的那一剑,几乎难以相信,那么诡异的一剑,居然被那女孩轻而易举的接了下来。
苏小莲偷偷的挥了挥自己被震麻的右手,金丹期修士的肉体力量还真的不能小看,如果不是她肉体的力量已经快接近金丹期,苏小莲还真的不能够保证自己能够接下枕乔这一剑。
“砰!”
又是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