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里一片狼藉。
滚滚的烟尘中,那红衣女人一身凤冠霞帔,若隐若现。
红衣猎猎,凤冠上的珠帘在风中乱晃。
只是自始至终,她的一双眼睛都是闭着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森然之意。
祝傲梅是祝晴画的亲堂姐,她应该不会认错。
这也就意味着,这红衣女人的确是张着一张祝晴画的脸。
易容术?
人有相似?
还是说这其实真的就是祝晴画?
这个女人身上看不到半点活人的气息,甚至比寻常的阴尸还要来得阴冷。
闻二爷说过,当年祝晴画生下女儿后,就力竭而亡。
只是在后半夜,尸体就突然莫名其妙失踪了。
这里面到底又隐藏了什么样的内情?
如果这红衣女人真的就是祝晴画,她又怎么会成了这副诡异的模样?
甚至还成了什么搜神教的教主?
一团迷雾,让人无法索解。
突然间,唢呐齐鸣,哀乐宣天,那一对纸人送葬队又开始跳舞的跳舞,奏乐的奏乐。
红影一闪,那红衣女人倏忽坐回了棺中,缓缓躺下。
地上的棺材盖呼的一声飞起,稳稳地落在棺材上。
“教主起驾!”那秃子刁七灰头土脸的,尖声叫道。
在古怪的奏乐声中,纸人抬起棺材,就像来时一样,倏忽远去,消失不见。
短暂的寂静。
此时,几道人影朝着我们这边疾掠而来。
是顾星舟、袁子康他们,虽然模样都有些狼狈,不过应该问题都不大。
见到贺锦堂、宝儿、小橙子和赵小天四个孩子被我们护着,安然无恙,也不禁长松了口气。
“多谢两位援手。”几人上来感谢。
我正要回话,就听那位黄少棠门主的声音远远传来。
“这位婆婆,是我黄门哪位长辈?”语气十分恭敬。
显然刚刚蛊婆婆以黄门秘术对撼搜神教,一下子就把他给镇住了。
除了黄门不世出的高人长辈,又有谁能把黄门秘法用到如此程度?
“混账东西,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一个个都学到狗身上去了?”就听蛊婆婆冷冷骂道。
我听得着实有点想笑。
堂堂黄门门主,这还真是被训得跟狗一样。
关键在蛊婆婆面前,他还不敢顶嘴,包括他在内,所有黄门中人,都得老老实实听着。
“婆婆教训的是,是我等后辈无能!”黄少棠多傲气一人啊,也得乖乖认错。
“黄蕾那小丫头去哪了?”蛊婆婆问。
我看那些黄家人明显吃了一惊。
“我姑姑去了哪,晚辈也不太清楚。”黄少棠回道。
蛊婆婆冷哼一声,“这小丫头也着实该打屁股,教出来一群什么废物!”
以黄少棠为首的黄门中人,被骂得狗血淋头。
不过也没有一个人敢吱声,毕竟今天要不是蛊婆婆凑巧来了,恐怕黄、闻两家都得栽一个大跟头。
“您……您难道是我祖姑奶奶……”黄少棠陡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急忙问道。
他话还没说完,一道青影倏忽飞至。
原来是那个青铜所铸的黄氏罗经,被蛊婆婆一招手,就往黄少棠飞了回去。
黄少棠慌忙伸手去接,结果就被那只罗经给带的倒飞了出去,在地上摔了个大马趴。
我既觉好笑又觉同情,这位黄门主遇上蛊婆婆,这脸算是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