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后边看去,见她露出大半截雪白的肩膀,紧接着又胡乱抓了几把自己的头发,在房间里原地快速地跳了几跳,顿时脸色潮 红,呼吸粗重。
我看得暗暗好笑,觉着这姑娘还挺有意思,谁料被她狠狠瞪了一眼,手指竖到唇边,示意我不要出声。
过不多时,就听到“笃笃笃”的轻响,是拐杖拄地的声音,自远而近,很快来到门口。
“文秀,睡了吗?”老太太阴恻恻的声音从外传来。
文秀冲我使了个眼色,又把衣服扯了扯,去开了门。
“好端端的关门干什么?”老太太的声音问。
“啊……这个,我……我……”文秀支支吾吾。
“瞧你这样子,又玩上了?”老太太嘎嘎地笑了几声。
紧接着听到脚步响,我双目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那老太太在床边停留了一会儿,怪笑了一声,“接着玩,省得你成天胡思乱想的。”
等老太太出门,拐杖声渐渐远离,直至消失,文秀仍是没有放松戒备,隐在门后,又侧耳倾听了好一会儿,这才松了口气。
把衣服整理好,又随意地扎了一把头发,背对着我道:“赶紧起来!”
我穿好衣服,见文秀回头朝我招了下手,“跟我来。”
她去厨房拎了一个篮子出来,里面摆了几个食盒,带着我出门,顺着楼梯来到底楼,紧接着又再往下走,原来下面还有个地下室。
她拿钥匙开了铁门,打开灯,拎着篮子走在前面。
我在门口观察了一阵,这才跟着入内。
这地下室中阴暗潮湿,充斥着一股子难闻的味道。
走不几步,就看见前方又出现了一道小门,文秀将其打开,铁门后是个阴暗的小房间。
我见里头黑乎乎的,在墙角蹲着一个人,头发乱糟糟的蒙在脸上,耷拉着脑袋,但最为可怖的却是两条粗大的锁链竟然横穿了那人的肩膀,钉入墙壁之中。
“吃饭了大傻哥。”
听到文秀轻唤,铁链丁零当啷晃了几晃,那人抬起头来,“嘿嘿嘿,妹妹来了!”
我听他说话的语调,透着一股子憨傻,文秀笑道:“是呀,妹妹来啦!”
她拎着篮子上前,从篮中端出几样菜和一碗大米饭,那大傻哥接过去,就大口地扒了起来。
我瞧了一阵,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们头顶的室顶之上。
昏暗的灯光下,只见这狭小的石室顶上贴满了一张张的冥钞。
初看这些冥钞杂乱无章,但看得久了,就发现这其中暗合了某种规律。
我不敢掉以轻心,站在门口并不入内,只是暗中计算推演这些冥钞排布的轨迹。
那大傻哥吃得欢快,不时发出傻呵呵的笑声,我在想,正常人被铁链穿肩,又被囚禁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只怕早就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