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杨大人此言差矣,你那番危言耸听之语,恕本相不敢苟同。”
贾希言也不是善茬,当即还以颜色:“想我大炎,定鼎中原两百余年,威加海内!
“放眼周遭,无论是北蛮,西梁,西域百国,还是东海诸城,一对一,谁能及得上我大炎十之五六?
“如今,我大炎看似匪患丛生,不过是天灾使然,只要不生人祸,上行德政,下恤黎民,一旦风调雨顺,粮食丰收,不消两年,则内患尽去也。
“而北方的北蛮,确实是我大炎心腹大患,不过,其内部君臣离心,矛盾重重,根本结不成一股绳,大而不强。
“更不消说,我大炎择日即将北伐,更有飞龙侯坐镇大雁关,自当无虞。
“不知杨大人,哪来的兵凶战危?”
贾希言谈笑从容,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气度:“至于东边沿海的流寇,更是疥癣之疾,只需加强海防,便弹指可除。
“再说这百花会,数十年来一直不曾中断,已是京城无数人心中的盛会,若是只因这些事,便加以禁止,反倒会让外人联想到不好之处。”
说到最后,向着上首深深一礼:“既然太子殿下有此雄心,陛下何不给个机会,让殿下放手一试。”
“贾相,你这是在动摇我大炎根基!”杨代善气急,指着他怒道。
“本相不过是就事论事。”贾希言淡然摇头。
“好了,两位卿家不用再争了,朕已经有了主意,姑且让太子试一试,不过……”
炎帝看着王安,正色道:“这次的百花会,事关民心向背,赚不赚钱还是其次,但,你若做不到让百姓和将士们称颂,可别怪朕不轻饶。”
“父皇放心,儿臣定然不辱使命。”
王安心中早有了大会策划的框架,就让这些人见识一下,什么叫领先一千多年的商业智慧!
炎帝拍板,群臣自然不敢再有意见。
不过,却也没几个人看好王安,都把他的宣言当成纨绔子弟狂妄的逞强。
有人摇头叹息,有人笑而不语,有人嗤之以鼻,有人表情讥讽……
百花会,传承近百年。
哪一年不是赔本赚吆喝?
要不是为了讨好京城那些狂蜂浪蝶的衙内和纨绔,永宁县才不会把这事揽在身上,以至于长此以往,成为惯例。
百年来,永宁县衙的主事者换了一轮又一轮,难道其中就没聪明人?
可从未听说,有谁靠着百花会赚到了银子,更遑论要让百姓和将士们满意。
朝廷和民间的有识之士,早就有人对百花会不满了。
想让这些人改变观念,无疑难比登天。
这么多问题摆在一起,没人相信,靠王安一个纨绔太子可以解决。
别说是他,就是英明神武的昌王和恵王一起合作,恐怕也没有这个能力。
消息很快传开。
大半个京城权贵世家,都在议论这件事。
“呵呵,异想天开,利用百花会赚钱,怎么赚?打劫吗?”
“还要让百姓和前方将士心悦诚服、毫无怨气,凭什么?”
“难啊,就算换了当朝宰相来,恐怕也不好解决。”
显而易见,王安再次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权贵们一致认为,这次,少年太子恐怕无论如何也逃不过责罚了。
炎帝对于此事也很重视。
下了朝之后,第一时间找到王安。
询问他是不是真有办法?
若是没有,干脆从内库支几千两银子,权且应付,只要不说出去便好。
王安却一口拒绝。
“父皇多虑了,儿臣也是有尊严的,既然答应了群臣,自然不会作弊。”
“吾儿长大了啊。”
炎帝很欣慰,过后又叹了口气:“可是,没有银子,你怎么举办百花会?”
“银子当然需要,不过,儿臣却不会动内府的钱。”
王安脸上,是年轻人惯有的桀骜和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