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卑职……领命。”
凌墨云终究没胆量违抗太子,应下之后,神色化为悲愤。
照这张单子采购东西,真的能救人吗?
这分明就是在害人啊!
想不到,自己一世英名,竟要沦落为太子的帮凶。
“快去快回,刚好饭点,能多收集一些,最迟未时之前,本宫要看到所有东西,不得有误!”
王安说完,叫上彩月转身上了马车,一边用拳头锤着肩膀:“站半天累了,小月月,过来,给本宫来一套马杀鸡。”
“殿下,什么叫马……马杀鸡?”
“就是一匹小母马,压在鸡头上,于是那只鸡便慢慢瘫软。”
“那只鸡好惨。”
“是很惨,最后还吐了一地……”
午饭过后,营地外了一个人,指名要见王安。
王安让人带进来,来人中年模样,颔下三缕长髯,一身的御医装束。
“原来是太医院院判,冯大人。”王安认得此人,乃是恵王府常用太医冯卓,笑道,“怎么,莫非是恵王发了善心,特地请冯大人过来为本宫的这边的人治病?”
“殿下英明,恵王殿下正是此意。”
冯卓捋着三缕长须笑道:“不过,尚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还请殿下允许剩余的流民,都投入恵王麾下。”
“呵呵,本宫这里的流民一半都跑到你们那边去了,居然还嫌不够?”王安笑了,“奉劝一句,胃口别太大,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非也,殿下也知道,人都到了恵王这边,这是大势所趋,既如此,何不早点放手,让流民们集中医治,这也算功德无量。”冯卓劝说道。
王安似笑非笑:“你在教我做事?难道不知道,本宫和恵王有赌约在身?”
“下官当然知道,但,如今殿下已是毫无胜算,难道要为了一己之私而置数千生命于不顾?”冯卓逼问道。
“有没有胜算,不是你说了算。”
王安声音转冷,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本宫向来爱民如子,绝不会拿他人的生命做赌注。”
“未必吧,仅凭殿下手底下的那些大夫,难道不是在草菅人命?”冯卓冷笑。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本宫自会治好他们。”王安指着营地外面,“出口就在那,好走不送。”
“殿下,你可想清楚,莫要自误。”冯卓急了。
“费什么话,莫非你也想像张澜一样,尝尝本宫打狗棒的滋味?”
王安将教鞭掏出来,往面前一放,吓得冯卓眼角不停抽搐,一边往外走,嘴上却不服软:“好好好,微臣走便是,只求殿下,莫要后悔才好!”
碰了一鼻子灰的冯卓刚走没两步,忽然被一股浓烈的酸臭味钻进鼻孔,顿时老脸扭曲,一把捏住鼻子。
“好臭!什么东西……”
刚抱怨了没两句,耳边传来流民们的呼声:“大伙快看,凌统领买药回来了,那些车上,就是药材……呕,好臭……”
只见凌墨云骑马走在前面,神情恍惚,身后几匹骡马拖着满车的东西,有气无力地走进营地。
定睛一看,车上哪是什么药材,分明是一堆腐烂的垃圾,米饭、满头、水果、烂菜叶……就像从下水道里捞出来的一样。
“太子……竟然要用这种东西给流民治病吗?”
冯卓满脸震惊和难以置信,忽然眼睛一亮。
若是自己此刻返回,将此事报告给张澜,太子岂不是立马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