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平京警务总署的时候其实也没有想好要找的人,反正琢磨着碰上谁就是谁。
到了之后下车,刚到大门口,刚好迎面过来一个警员,看着眼熟,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是谁。
我们都没认出他来,他却先认出我们来,他说:“林小姐,王先生,陆营长,不不不,陆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
他小跑着到了我们面前,自我介绍道:“我是包成,还记得北山别墅吗?我也参与了那个案子,我在北山别墅呆了不少天呢。你们肯定见过我,只不过不知道我叫啥名字,想起来了吗?那时候我比现在瘦。”
林穗顿时笑着说:“我确实看着面熟,但是真的不知道你叫啥。”
包成是个圆脸小伙子,身材中等,腿有点短。不过这人一看就热情憨厚,是个好小伙子。
包成说:“林小姐,你们到警署干嘛来了?现在的警署和以前可不太一样了。”
林穗说:“前阵子有个黄包车夫被杀的案子,你知道吧。”
包成说:“你说的是黄大勇的案子吧,我知道!我还去了现场呢,很惨,被人一刀割喉。”
林穗顿时一愣说:“割喉?”
包成点点头说:“没错,林小姐,您怎么问起这个案子了?”
林穗说:“实不相瞒,是包大勇的妹妹包珊珊找到我们,让我们调查清楚他哥哥是被谁杀死的。”
包成叹口气说:“包大勇家我也走访过,太惨了,一个老寡妇带着一个小寡妇,还有一个老姑子和一个小姑子,一家四个全是女人,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林穗说:“包成,你能把案卷拿出来给我们查阅一下吗?”
包成想了想,摇摇头说:“林小姐,你也知道,现在这警署不是我们说了算,署长换成日本人了。这样,你们跟我来,我记性还不错,你们问什么,我尽量回答。”
林穗笑着说:“这太好了。”
我们跟着包成往里走,进了办公楼一拐弯进了一间办公室里,包成笑着告诉我们,他现在也是一名队长,有自己的办公室了。他说之所以能到这个位子,和我们办的那个北山别墅案有关,因为这个案子,他们跟去的警员都在档案里有了光彩的一笔。去的那些警员,基本都升了职,最差的也成了组长。
我说:“现在警员还是那批人吗?”
包成小声说:“有钱有权有门路的都跟着国民军跑了,留下的都是跑不掉的。跑了能有少一半,多一半被留了下来。现在主要的任务也不是破案了,主要任务就是抓红党,抓国民军的特务,还有中统的特务。兄弟们其实都不爱干这活儿,又缺德又危险。没办法,署长现在是日本人,不听话没饭吃。”
林穗小声说:“包成,别说这个,你就不怕我们告密吗?”
包成一笑,小声说:“我还不知道林小姐什么人么!警署里的老人儿都佩服林小姐和王先生。说起你们,都竖大拇指。”
陆英俊说:“就没人佩服我吗?”
包成说:“当然,陆大哥那可是英雄,这可就不只是佩服那么简单了。当初我们都以为陆大哥得抓进去,奇怪的是,这日本人竟然没抓陆大哥。这是怎么运作的,对于我们来说,一直是个谜。”
林穗笑着说:“好了包成,我们以后再叙旧,说正事吧。”
我先提问,我急切想知道黄大勇的伤口是怎么样的。我说:“这黄大勇是怎么被割喉的?法医有鉴定结果吗?”
包成说:“利刃,人在后面,他在前面。应该是停车之后,他弯腰刚放下车,后面坐车的下来,直接拿出刀给他抹脖子了。右手持刀,抓着头发干净利索就给抹了。”
包成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
我说:“事发地点呢?”
包成说:“前海大冰窖边上,那边没啥人,挺荒凉的。人倒在了林子里,车被人拉走了。不过现在那边有人了,都在取冰入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