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进来,那条大狼狗也跟了进来。然后依偎在周先生身边,忠诚地陪着周先生。
周先生摸着这条狗的头说:“它知道我要死了,有一个算一个,只有它最心疼我,只有它最不愿意我死去。我要是死了,它肯定会伤心很久很久的。”
我说:“是啊,狗都特别忠诚。”
我这时候看向了这条狗,周先生的手一直在摸这大狼狗的头顶。这狗也一直依偎在周先生身边。我走到了榻榻米前,蹲下,用手抓住了狗的腹部,一伸手就抓下来一把狗毛。
陆英俊说:“不对啊,狗没到脱毛的时候啊,这刚入冬,正是长毛的时候。”
林穗说:“这狗怕是也中毒了吧。”
我摇摇头说:“不,这狗可不是中毒那么简单,这狗就是毒。是狗把铊盐带进来的。”
我死死地抱住了这狗的头,回头对林穗说:“头顶,拔头顶的毛去化验,我几乎能肯定这狗的头顶就是下毒的区域。”
陆英俊说:“凶手知道周先生最喜欢这条狗,所以在狗的头顶上投毒。这心机也太深了吧!”
林穗过来从狗的头顶拔了两把毛发,用纸袋装了起来,放进了挎包里。
我对周小姐说:“去拿狗链子,把狗锁起来。”
周小姐这才回过神来,跑着出去,带来了狗链子,把狗拴了起来,拉了出去。
周先生这时候坐了起来,看着自己的手心说:“这,这怎么想得到啊!王先生,我要是能熬过去,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会好好报答您的。”
我说:“先给我们弄点汽油吧,我们那汽车有日子没开了。这是当务之急。”
周先生说:“这好办,别人搞不到汽油,在我这里,汽油管够用。”
周小姐从外面回来,她进屋就说:“王先生,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我说:“去清华学院化验这里面是不是含铊,然后请教一下怎么解毒。我想,周先生能挺过去的。”
后面进来了一个老妈子,端着一盆水。她说:“我给老爷洗洗,诸位先出去吧。”
我们出来的时候,周家那三位叔叔都站在门口,周小姐说:“二叔,三叔,老叔,这里就交给你们了。任何人,任何外面的东西都不许带进这屋子。我爸爸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们守得住守不住了。”
三个叔叔都拍着胸脯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
我这时候想起来一个人,那就是清华学堂的安然,安教授。上次屋顶汽车案,就是他帮我们检测出来的金属钠。这安教授似乎对柳小姐挺有兴趣的。也不知道这安教授还在不在这里教书了。
管他在不在,没有安教授,还有其它的什么教授。
既然找到毒源的,林穗和陆英俊也就不必在屋子里守着了。我们三个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这世道这么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出来一位,把我当汉奸给毙了。
我们一起直奔清华学堂,到了的时候很容易就找到了安教授,我们一说,他还就痛快答应了。清华学堂什么仪器都有,什么药水都有,只用了半小时结果就出来了,这些狗毛上确实有浓度很高的铊。
周小姐拿到结果之后,看着我说:“足足两个月了,所有有名的中医西医都请了,我还报了警,警署查了两个多月,保安局也介入了,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出来。王先生,林小姐,陆先生,我其实早就知道你们是侦探,我想不到的是,你们办事这么有效率。最关键的是我并没有请你们帮我侦察,我是不是太无礼了?”
我说:“也不是我们有效率,只是这件事显而易见。我是个郎中,我能判断出周先生是慢性中毒,加上你的描述,我也是灵机一动才想到这条狗的。除了这条狗,也没有什么能经常接触到周先生了呀!没想到被我懵对了。”
周小姐说:“王先生,本来我是不想说的,但是这时候我必须对您说实话,我不想瞒着您了。其实推荐您来的人不是山口先生,而是花泽小姐。”
她给我鞠躬说:“王先生,对不起,我骗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