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个铁门闩你们没摸到吗?”
来顺说:“没注意,还真的没摸到,那门是我插上的,我就摸到了木门闩,插上门之后我们就在里面等人来救我们。”
我说:“你们怎么肯定会有人来救你们呢?你们难道知道自己被关在这破仓库里吗?”
来顺说:“不知道啊,花泽先生告诉我们的,说肯定有人要来救我们,让我们不要着急。花泽先生让我插上门的,他告诉我们外面有人要害我们,插上门起码外面的人进不来,我们就安全了。”
陆英俊说:“你们插上门之后,在等救援的过程里,没再说别的吗?”
来顺说:“很快又晕过去了,再醒来的时候,那保长就来救我们了呀!”
我说:“你和那保长认识吗?”
来顺说:“不是很熟,他是西街的保长,不过我知道这个人,大名我不清楚,大家都管他叫那耗子。”
老爷子说:“那耗子大名叫那浩,是旗人。以前家里是做官的,大清亡了之后,家也就败了。原来不姓那,是姓那拉的。老家住在叶赫河,所以也叫叶赫那拉。大清亡了之后,就改了汉姓,姓那了。”
我这时候站了起来,我说:“我们去那保长家走走。”
老爷子站起来说:“来顺,你带路。”
我说:“不用,我们随便走走,顺便看看这宛平城的风土人情。”
老爷子说:“那我送送诸位。”
老爷子和来顺把我们送出了家门,目送我们离开。
我们则是去了东街保长家里,打听了一下来顺家的情况。东街保长是个长满了白胡子的老爷子,他反应,来顺家世代杀猪,虽然家里血腥气大了些,但是一家人都挺仁义的,赚了钱经常买些米给贫困人家送去。保长说来顺家信佛,家里有个佛堂,一直有香火供奉着。这一家子和街坊们处的都挺好的,说来顺杀人,不可能。
白胡子保长摇着头,摸着胡子大声说:“你问问东街的父老乡亲,谁没吃过来顺送的猪血!”
我们沿着街走访了几户人家和一些做买卖的店家,普遍说法差不多,一致认为来顺不可能干杀人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来顺家不比老田家,老田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来顺家日子过得宽裕,他不会被收买杀人,他没有任何动机去杀花泽先生。
我们也不打算开车了,干脆一路往西走,一直走到了西街,打听到了那保长家。
我们刚进院子,那保长就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他鞋都穿反了,见到我们之后一边鞠躬一边说:“诸位长官,一路辛苦,快请进。”
我一掀门帘就闻到了臭烘烘的味道,就像是进了大烟馆。
但我们还是忍着进了屋。
林穗进屋没干别的,直接打开了窗户,然后他站在窗户前,转过身说:“你这是抽了多少烟啊!”
那保长说:“没出息,就好这一口。几位请坐,我叫人给几位泡茶。”
那保长急匆匆出去,很快从外面回来俩女人,一大一小,大的是那保长的妻子,小的是那保长的女儿,大概十七八岁。
这俩女人一回来就忙了起来,开始为我们准备晚饭。
我们纷纷说不在他家吃,还有急事要办。
那保长无比热情,说:“几位,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保长,几位是长官,长官来视察工作,吃顿饭不算什么。”
陆英俊说:“我们就几句话,说完就走。饭就不吃了,还要去花泽先生家里看看呢。”
那保长说:“这到了饭点儿了,吃完再过去也不迟。这样好了,我去把花泽太太请过来,大家都在我这里吃。”
我说:“那保长,您还是不要这么客气了,我们真的不吃。这次来,主要就是想请你再说一下那天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