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有后门,出了后门就是后院儿了,在我面前是个青砖影壁,中间是团福图案,四周是蝙蝠壁画。这影壁做得特别大气。
闯推着自行车从前面进来把我的自行车停在了旁边的树下,他拍了拍鞍座说:“这车子得一百大洋吧,这可是宝贝,别晒着。”
他已经垂涎欲滴,不停地用手摸车座和车把。
我走到了树下,摸着车子说:“这是我得的奖,上次破了个案子,大帅奖励了我一辆自行车。”
闯个子不高,但是很壮,人也激灵,他一听说这是我得的奖,眼睛直接就冒光了,说:“大帅是真有钱啊!不过这也是你有本事,我做前面掌柜的行,你让我破案,我也破不了啊!对了,您听说了吗?昨晚上又出大案子了,金城银行的赵襄理,被人杀了。”
我一听愣住了,说:“你说啥?”
“你还不知道啊,一大早就传开了,赵襄理昨晚上被杀了,太惨了,身首异处不说,还把那话给割了。这得多大仇啊!”
我立即说:“消息属实吗?”
闯点点头说:“千真万确,错不了。”
林穗这时候从正房屋出来,对着我招手说:“蝎子,快来,有事和你商量。”
我和闯告辞,我往屋子里走,闯就往前面铺子走了。
进屋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先生坐在椅子里,看起来是个很温和儒雅的人,我对他的印象很不错。这人就是郭老板。
陆英俊和他坐在一起,俩人在喝茶呢。我一进来就说:“刚才掌柜的和我说,赵襄理昨晚被杀了是吗?”
郭老板说:“那是我的徒弟,叫李闯,你叫他闯就行。他说的都是实情。”
我说:“怎么发现的呢?”
“司机来接他上班,怎么敲门都不开,司机担心赵襄理生病就跳了进去,一看不要紧,人死在了床上,头和下面都被割下去了。”林穗说,“我打电话问过了,那一百块现大洋不见了。”
我说:“这肯定不是图财害命,这是仇杀,然后来个顺手牵羊。”
陆英俊说:“你觉得凶手是谁?”
我一下就想到了那个车夫,我说:“那车夫有很大嫌疑,本来应该是五块铜板的车费,赵襄理只给了两块铜板。当时车夫气得眼珠子通红。那是个老实人,倔脾气,一口气没出来,一气之下很可能就做出这等大错事。杀人是为了出气,人都杀了,钱财自然也得拿走,他很穷。”
林穗看着陆英俊笑着说:“我就说吧,蝎子肯定一下就能猜到是谁。”
陆英俊说:“我是真的服了,蝎子,你是真准啊!这案子已经破了,车夫已经抓到了。这车夫也是稳不住,有了这一百大洋之后,立即就去车行买车去了。警署早就和车行有合作,谁要是买车,那都是要备案的。车夫前脚刚走,车行就给警署打了电话汇报,直接去抓人,一抓一个准儿。”
我说:“赵襄理死得冤枉,就因为几个铜板就丢了命,大好前程就这么戛然而止,呜呼哀哉!”
郭老板说:“做人要待人以诚,这就是前车之覆,后车之鉴啊!赵襄理要是不欺负车夫,给车夫五个铜板,车夫开开心心离开,怎么会想着杀他呢?几个铜板,要了自己的命,确实冤枉。”
我说:“郭行长,当年的案子你也是冤枉的,基本已经破案了,现在主要就是没抓到嫌疑人呢。这嫌疑人就是当年负责您案子的巡捕老金。”
郭老板叹口气说:“我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我那天喝了酒,和我的老相好黎圆早早就睡了。结果一醒来就看到一群巡捕,我竟然到了金库里,还有那张席梦思床也一起到了金库里,当然,也包括黎圆。那天真的太丢人了,我这张脸都丢尽了。”
我说:“黎圆和老金有什么关系吗?”